“金首领，感谢你们。”白崇禧说，“但你们不能上前线。我请求你们协助运送伤员、担任向导，可以吗？”
金成柱想说什么，但看看自己手下那些武器，最终点头：“听将军安排。”
义军被编入后勤队伍。与此同时，白崇禧派出的侦察连回来了，带回更坏的消息。
侦察连长满身泥土，气喘吁吁：“总司令，云山主峰确实被日军占了。我们在望远镜里看见，主峰上有机枪阵地，还有炮兵观察所。两侧山脊也都有日军工事，兵力……至少是我们的三倍。”
“具体数字？”
“主峰约一个联队，两侧各一个大队。而且……”侦察连长咽了口唾沫，“西侧发现新番号，是第5师团的先头部队，正在构筑阵地。日军已经形成钳形，我们在口袋底了。”
帐篷里鸦雀无声。
白崇禧走到电台旁：“给郑司令发电报：日军已抢占云山险要，兵力三倍于我前锋，第5师团出现在西侧，形成合围态势。请求主力加速前进，重复，加速前进。”
发完电报，白崇禧看向众军官：“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只有一条路——守住现有阵地，拖住日军。”
“如果日军全力进攻呢？”有人问。
“那就死守。”白崇禧说，“守到最后一兵一卒。”
下午三时，日军发动第一次试探性进攻。
一个联队约三千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冲击华军左翼阵地。炮弹像雨点般落下，华军阵地一片火海。
“顶住！都顶住！”左翼阵地上，二团团长李振声嘶力竭。
日军步兵在炮火延伸后开始冲锋，黄色军装像潮水般涌来。华军阵地上，机枪开火，步枪齐射，冲在前面的日军倒下一片。
但日军太多了。
一波倒下，又一波冲上来。前沿阵地几个散兵坑被日军突破，双方展开白刃战。
王耀武在师部听到左翼告急，抓起手枪就往外走。
“师长！您不能去！”参谋长拦住。
“让开。”王耀武推开参谋长，“李振要是守不住，整个左翼就垮了。”
王耀武带着警卫排赶到左翼时，阵地最前沿正在混战。华军士兵和日军拼刺刀，惨叫声、怒吼声混成一片。
“师部警卫排，上！”王耀武举枪射击，撂倒一个正要刺向华军士兵的日军。
师长亲自上阵，左翼官兵士气大振。
“师长来了！兄弟们，杀啊！”
一场血战，持续四十分钟。日军丢下两百多具尸体，暂时退去。但华军弹药消耗严重，伤亡也达两百余人。
李振手臂负伤，简单包扎后跑到王耀武面前：“师长，鬼子退了一次，但肯定还会再来。”
王耀武看着阵地上牺牲的士兵，又看看弹药箱——机枪子弹只剩三个基数，步枪子弹也不多了。
“节约弹药。”王耀武说，“下次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傍晚，白崇禧巡视各阵地。
伤兵营里挤满了人，医护兵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失去右腿的士兵不哭不闹，只是呆呆看着帐篷顶。
金成柱带着义军在帮忙抬伤员。几个朝鲜妇女用土法熬制药草，给伤员敷伤口。
“白将军。”金成柱看见白崇禧，走过来，“这样守下去，能守多久？”
白崇禧没有回答。
能守多久？援军至少还要一夜才能到。日军今天只是试探，明天可能就是总攻。兵力劣势，火力劣势，地形劣势……
“能守多久，就守多久。”白崇禧最后说。
回到指挥部，白崇禧收到郑山河的电报：“第7师、第9师已全速前进，预计明晨六时前抵达。务必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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