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白崇禧想说些什么。
苏衍抬手制止：“健生，前线将士在流血，运输队的船员也在流血。我们不能只看着地图上的箭头，忘了每条船、每辆车都是活生生的人。”
书房里只剩下呼吸声。
“今天就到这里。”苏衍站起身，疲惫之色终于掩不住，“健生连夜回朝鲜吧，前线不能没有主心骨。徐铮，明天朕要看到备用运输线的详细方案。”
“遵命。”
两人行礼退出。
书房门关上后，苏衍独自站在地图前，看了很久。侍从官进来添茶时，听见皇帝低声说了一句：
“这才刚刚开始啊。”
同一时刻，朝鲜龟城。
志愿军指挥部设在一处废弃的学堂里。油灯下，参谋们还在忙碌，电报机嘀嘀嗒嗒响个不停。
金成焕被卫兵领进来时，白崇禧的副官正在整理行装。
“金顾问，总司令连夜回前线了，临走前交代，您要的盐和布匹，明天就从安东运到。”副官递上一份清单，“另外，总司令说，想请您帮忙联络慈江道的几个矿区。我们需要煤炭，越多越好。”
金成焕接过清单，上面用汉字和朝鲜文双语写着需求数量。
“矿区都在深山，日本人控制得很严。”金成焕沉吟道，“但我有些亲戚在那边做工……可以试试。”
“价钱好商量。”副官认真道，“总司令特别交代，绝不能亏待朝鲜同胞。”
金成焕点点头，忽然问：“白将军这么急回去，是前线又出事了吗？”
副官顿了顿，摇头：“不是出事。但总司令说，安稳日子不会太久，得抓紧每一天。”
十月七日的朝鲜平安北道，天还没亮透，山间弥漫着浓雾。
华军第3师前锋团的士兵们踩着露水打湿的山路，正按照命令向云山方向推进。团长周大虎走在队伍中间，忽然抬手示意停下，整个团五百多号人瞬间蹲低身子。
“有动静。”周大虎压低声音。
前方雾里传来日语交谈声，夹杂金属碰撞的轻响。是日军侦察部队。
传令兵猫着腰跑回来：“团长，前面山坳里有鬼子，人数约两个小队，正在架设观测设备。”
周大虎立即派人向师部报告，同时命令全团展开战斗队形。三营长凑过来：“打不打？”
“等师部命令。”周大虎盯着雾中晃动的黑影，“但让兄弟们子弹上膛，手榴弹准备好。”
消息传到第3师指挥部时，王耀武刚用冷水抹了把脸。
“日军侦察部队？”王耀武盯着地图，“位置在哪里？”
参谋指着云山东南二十里处的一个山坳：“就在这里。周团长报告，对方正在建立观测点，估计是要为后续部队提供坐标。”
王耀武沉默片刻。
“打。”王耀武说，“迅速歼灭，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的位置传回去。”
命令下达五分钟，云山东南的山谷里响起第一声枪响。
战斗在浓雾中进行。
华军占据两侧高地，机枪率先开火，将山谷里的日军压制在原地。日军侦察兵反应迅速，立即寻找掩体还击，但地形不利。
“二连从左翼包抄！”周大虎吼着，“三连压制正面，别让鬼子抬头！”
手榴弹爆炸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林间飞鸟。日军少佐吉田明嘶喊着组织抵抗，但华军兵力占优，火力越来越猛。
两小时后，枪声渐歇。
山谷里躺着三百多具日军尸体，十七名俘虏被押到周大虎面前。吉田明少佐右肩中弹，军服染血，但仍旧站得笔直。
“审讯。”周大虎只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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