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06708" ["articleid"]=> string(7) "639336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3章" ["content"]=> string(3757) "
电话接通了。
“宋行长,抱歉这么早打扰。我是李国华,有紧急外汇需求,需要面谈……对,现在就去您府上。”
上午九点,李国华的汽车驶进六国饭店的庭院。
饭店门童认得外交部的车牌,快步上前打开车门。李国华下车时,瞥见饭店西侧停着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车牌是天津租界的号码——那是奥尔森的车。
三楼包厢里,挪威商人奥尔森已经等候多时。
奥尔森五十多岁,高鼻深目,头发花白但梳得整齐,穿着剪裁合体的英式西装。见到李国华进门,起身握手,脸上挂着商人惯有的笑容,但眼神里透着谨慎。
“李部长,好久不见。去年沪上招商酒会一别,没想到今日能在顺天再会。”
“奥尔森先生客气了,请坐。”李国华在主位坐下,侍者斟茶后退了出去,包厢门轻轻关上。
寒暄几句后,李国华直接切入正题:“今日请先生来,是有桩紧急的货运业务,需要先生帮忙。”
奥尔森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部长请讲。”
“华北矿业公司在海参崴有一批设备,急需运往南洋。原定船只出了故障,现在需要临时租用两艘三千吨以上的货轮,船籍必须是中立国。挪威船最合适。”李国华看着奥尔森,“时间很紧,十月二十日前必须启航。”
奥尔森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海参崴到马尼拉……这条航线要经过日本海。李部长,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日本海军在那边巡逻很勤。如果真是采矿设备,日本人查就查了。但如果不是——”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
李国华从公文包里取出外交部的担保函,推到奥尔森面前。
“这是华国外交部的正式担保文件。奥尔森先生出面租用的船只,若因任何原因被扣押、击沉或造成损失,华国政府按船舶市场估价的双倍进行赔偿。船员伤亡抚恤,按国际最高标准的三倍支付,由华国政府直接发放给家属。”
奥尔森拿起文件,仔细阅读。条款写得很清楚,盖着外交部的大印和财政部副署章。
“双倍赔偿……”奥尔森抬起头,“李部长,这个条件很优厚。但我是生意人,生意讲究长远。如果日本方面知道我的船在帮华国政府运物资,以后我在东亚的生意就难做了。”
“所以保密是第一位的。”李国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船从天津、青岛空驶出海,到了海参崴才装货。货物全部用标准木箱封装,报关单上写‘机械零件’。船员全部用你信得过的挪威籍或瑞典籍老人,薪酬可以翻倍。到了海上,航线由我们指定,尽量走北线绕开常规巡逻区。”
奥尔森沉默地摩挲着文件边缘。
李国华继续道:“先生在华二十年,先皇在世时就常夸先生是‘守信义的友商’。如今华国遭难,前线将士在朝鲜苦战,后方的补给线被日军封锁。这批物资运不过去,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年轻士兵白白牺牲。”
奥尔森的目光移到窗外。饭店庭院里,几株银杏树叶子正黄,在秋风中簌簌作响。
“一九一二年冬天,我运毛皮的那艘船在渤海湾遇风浪,桅杆断了。”奥尔森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是巡防的华国水兵船把我和船员救起来,接到威海卫。当时港务局长自己掏腰包,给我们安排了食宿,还帮忙修船。那位局长后来病逝了,他儿子去年在奉天参军,听说现在就在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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