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河眼睛一亮：“陛下英明！”
“第二，”苏衍看向林文忠，“后续部队渡江后，后勤补给不能只靠骡马队。授权志愿军指挥部可临时征用朝鲜境内铁路线，但必须伪装成‘朝鲜义兵’所为——破坏铁轨、抢夺火车、袭击调度站，所有行动都要留下朝鲜义兵的标志。保密局要配合制造假线索，把日军视线引向朝鲜抵抗组织。”
陈默立刻领会：“臣明白。我们在朝鲜的几个线人可以配合行动，伪造义兵袭击的现场。”
“第三，”苏衍的目光最后落在林文忠身上，“林总理，彻查边境官吏与日方勾结情况。从安东镇守使衙门开始查，沿鸭绿江、图们江所有边境县镇，官吏、税务、海关、驻军，一个不漏。三日内提交名单，证据确凿的直接标注。”
林文忠脸色凝重：“陛下，这样大范围清查，恐怕会惊动不少人……”
“就是要惊动。”苏衍截断话头，“赵德海敢发密电，就说明边境上的蛀虫已经结成网。现在志愿军正在江对岸拼命，朕不能允许背后还有人向日方递刀子。查，光明正大地查，让那些心里有鬼的自己先乱起来。”
命令一条条下来，议事厅里只剩下钢笔在纸上疾书的沙沙声。侍从官记录完要点，苏衍接过笔，在末尾签下朱批。印章盖上去的瞬间，门外传来远处钟楼的报时声——上午七点整。
“立刻发报。”
“是！”
侍从官捧着文件快步离去。议事厅里剩下四人，空气里还弥漫着未散的紧迫感。
郑山河抓起军帽：“陛下，臣这就去司令部，重新调整渡江火力配属。工兵营的浮桥材料要加急运送，必要时可以征用民船改装成火力船。”
“去吧。”
陆军司令的靴跟碰撞声消失在走廊。
林文忠也站起身，整理着西装前襟：“清查名单的事，臣需要调用内务部档案。三日内……时间很紧，但臣一定办妥。”
“名单要准，证据要实。”苏衍叮嘱道，“尤其是军方的人，查到了先报给朕，不要惊动陆军司令部。”
“臣明白。”
总理的脚步声也远去了。
议事厅里只剩下苏衍和陈默。煤油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晃动，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晨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切出明暗交界。
苏衍没说话，走到窗边看着宫墙外的顺天城。早晨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贩夫的叫卖声隐约可闻。这座皇宫所在的顺天城，距离鸭绿江边的战场，直线距离不过四百里。四百里外，一万多名华国士兵正在异国的土地上准备强渡一条被敌军盯上的大江。
“陛下还有吩咐？”
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衍转过身，看着这位保密局长。陈默站得笔直，公文包已经合上拎在手里，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但苏衍知道，整个华国情报系统最核心的机密，都在这位局长脑子里。
“赵德海的案子，不会是个例。”苏衍走回长桌前，手指轻叩桌面，“密电能发出去，说明边境上的通讯系统已经被渗透。海关、税务、驻军驻地……日满铁路公司这三年能送进去八万六千块银元，就绝不会只送赵德海一个人。”
陈默点头：“臣也这样认为。保密局在边境的监听站，最近半年截获过几次可疑电波，信号很弱，用的可能是自制的短波电台。但每次追踪到一半，信号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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