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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安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堂里:

“民国十七年六月初九,收满铁公司银元三千块,经手人佐藤一郎。”

“民国十七年八月十五,收金条五根,计重五十两,经手人山本义雄。”

“民国十八年正月二十,收银元五千块,附送东洋绸缎十匹……”

一条条,一桩桩,清清楚楚。

赵德海瘫坐在地,官袍下摆摊开,像一团皱巴巴的抹布。

大堂外传来脚步声,五位乡绅代表被带了进来。这些老人穿着长衫马褂,见到这场面都有些局促,但还是规矩地行了礼。

白崇禧起身,走到乡绅们面前,拱手回礼。

“诸位乡老,打扰了。”白崇禧语气缓和了些,“今日请诸位来,是想问问,赵镇守使在安东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乡绅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犹豫再三,终于颤巍巍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总司令明鉴……赵镇守使他、他确实强征过民田。”

“细细说来。”

“去年开春,江边三十七户人家的滩田,被镇守使衙门一纸公文就收了去。说是要修防汛工事,可转头就把地卖给了日本人,修的是满铁的仓库。”老者的声音激动起来,“那些田是百姓的命根子啊!补偿款每亩只给三块大洋,市价的一半都不到!有户姓陈的人家不服,去衙门说理,结果、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当家的被打断了腿,抬回家没半个月就去了。”

大堂里一片死寂。

另外几位乡绅见状,也纷纷开口。一桩桩,一件件,强征捐税、包揽讼事、纵容亲信欺行霸市……每说一桩,赵德海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等乡绅们说完,白崇禧转身走回主位,坐下。

“周处长。”

“卑职在。”周世安上前一步。

“《战时通敌惩治条例》第二条,怎么说的?”

周世安挺直腰背,声音铿锵有力:“凡战时与敌国私通情报、资敌以粮草军械、或为敌国张目者,经查实,处死刑,立即执行。”

“第三条呢?”

“凡官吏通敌,罪加一等。主犯处决,从犯视情节轻重,处徒刑至死刑。”

白崇禧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赵德海身上。

那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赵德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德海忽然爬起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总司令饶命!总司令饶命啊!卑职知错了,卑职愿意献出全部家产充作军资,只求留一条性命……”

白崇禧摆了摆手。

两个士兵上前,把赵德海架了起来。

“拖出去。”白崇禧的声音很平静,“连同那三个亲信,一并处置。就在衙门口执行,让全镇百姓都看看。”

“是!”

赵德海的哭嚎声越来越远。

白崇禧重新看向乡绅们,语气缓和下来:“诸位乡老,今日多谢了。请回吧,日后若再有官吏欺压百姓,可直接向军政府举报。”

乡绅们行礼退下,一个个步履都有些沉重,但脊梁似乎挺直了些。

不到一刻钟,衙门外传来四声枪响。

清脆,短促,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惊起了江边一大群水鸟。

周世安带着布告回来时,墨迹还未干透。白崇禧接过看了看,上面简单列了赵德海的罪状,最后盖着鲜红的军法处大印。

“贴出去。”白崇禧把布告递回去,“贴满全镇。各个渡口,各个街口,都要贴。”

“是。”

“还有,”白崇禧补充道,“召集全镇船主,半个时辰后,渡口见。”

日头升高时,鸭绿江边已经聚了黑压压一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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