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06672" ["articleid"]=> string(7) "639336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7章" ["content"]=> string(3941) "
他知道沙瑞金在权衡。
权衡钟家的分量,权衡汉东的局面。
权衡这件事的政治影响,权衡如何利用这件事,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钟书ji,”沙瑞金终于开口。
声音依旧平稳,但多了一丝公事公办的意味。
“侯亮平同志的问题,性质确实比较严重。
私自调查S委J委家属,破坏了组织程序,影响了班子团结。
不严肃处理,不足以维护J律的严肃性。
也不足以给汉东的干部一个交代。”
“是,是,您说得对。J律必须严肃。”钟正国连忙附和,但话锋一转。
“不过,教育干部,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也是我们的一贯方针。
您看,是不是能在处理的方式和力度上,再斟酌一下?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组织保留一个可能堪用的干部。”
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钟书ji,”沙瑞金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丝。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
侯亮平同志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
结合他本人的认识和态度,综合考虑,审慎处理。
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的教育。您放心,不会一棍子打死。
对于有缺点但本质不坏的干部,我们一贯是给机会、给出路的。”
钟正国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沙瑞金这话,虽然没有明确承诺,但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不会下死手,会留有余地。
“那就太感谢瑞金书ji了!给您添麻烦了!”钟正国语气感激。
“钟书ji客气了。应该的。”
电话挂断。
钟正国缓缓放下话筒,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
他靠在宽大的皮椅靠背上,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气息里仿佛带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交易,达成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心照不宣。
侯亮平能保住位置,但处分免不了,政治污点也留下了。
而陈海恐怕要成为那个必须被抛出去。
以平息李达康怒火、维护“规矩”尊严的替罪羊了。
政治,有时候就是这么赤裸而残酷。
需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时候。
位置最低、背景最弱、或者最“合适”的那个人,往往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他拿起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更熟悉,联系也更多。
“喂,老季吗?我,钟正国。”
钟正国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和距离感。
“汉东那边的事,辛苦你了。
侯亮平那小子唉,年轻气盛,不懂事。
给你,给汉东的同志添麻烦了。
你多费心,该批评的严厉批评,该教育的加强教育。
但毕竟是年轻人,又是业务干部,能保,还是尽量保一下。你看呢?”
挂断这个电话,钟正国彻底靠在椅背里,闭上了眼睛。
书房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和落地钟指针走动时发出的、微弱而规律的“咔嗒”声。
累了。身心俱疲。
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女婿,他这张老脸,又得出去摆一摆。
人情债,又得欠下一笔。
而这一切,能换来什么样的结果,还未可知。
汉东,清晨。天刚蒙蒙亮,城市尚未完全苏醒。
空气中带着深秋的寒意和露水的气息。
陈海敲响了侯亮平宿舍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今天穿得很整齐,甚至特意刮了胡子。
但眼下的乌青和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重疲惫,泄露了他一夜未眠的真相。
门开了,侯亮平站在门口。
他比陈海看起来更糟,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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