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06659" ["articleid"]=> string(7) "639336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4章" ["content"]=> string(3853) "
他才不紧不慢地伸手,拿起了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喂,陈老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沙瑞金的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仿佛真的刚刚被吵醒。
“沙书记,打扰您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电话那头,陈岩石的声音透着明显的急切和焦虑。
但努力保持着克制。
“我我是为陈海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陈老,”沙瑞金温和地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
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
“陈海同志的事情,省W已经知道了,正在按程序处理。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本着对D、对同志负责的态度,依法依规,实事求是地处理好。
绝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也绝不会放过任何错误。”
“可是沙书记,陈海他是一时糊涂,他是被侯亮平给”陈岩石还想解释。
“陈老,”沙瑞金再次打断,语气稍微加重了一分,但依旧保持着领导的沉稳。
“我还在从吕州赶回汉东的路上,信号不太好。
具体的情况,等我回去,了解清楚之后,再找时间专门和您聊,好吗?先这样。”
说完,他不等陈岩石再开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重新放回座椅上,动作干脆利落。
“陈岩石也坐不住了。”田国富低声说了一句。
“正常。”沙瑞金淡淡地说,重新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爹的能不急吗?
急得上火,急得跳脚,都正常。但急,解决不了问题。
在汉东这盘大棋里,每个人,无论他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孙子。
都得先学会一样东西”他顿了顿,缓缓吐出四个字。“按规矩来。”
车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引擎低沉平稳的轰鸣。
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为这场无声的博弈配上的背景音。
沙瑞金闭着眼,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将各方信息、各种可能、各条线索,在脑海中不断排列、组合、推演。
侯亮平。这把刀,确实锋利,也确实危险。
用好了,可以砍向那些盘根错节、阻碍汉东发展的顽固势力。
可以砍向赵家时代留下的沉疴顽疾。
用不好,或者失控了,也可能伤及自身,甚至搅乱整个棋局。
现在,刀已出鞘,见血封喉。想把它收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引导。小心翼翼地引导这把充满愤怒和破坏欲的刀,砍向它该砍的方向。
比如,赵家在汉东油气集团的遗留问题。
比如,光明峰项目背后的利益输送网络。
比如,那些附着在汉东肌体上,不断吸血、阻碍新生的毒瘤。
沙瑞金的嘴角,在无人看到的阴影里,勾起一丝冰冷而深邃的弧度。
汉东的棋局,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和僵持之后。
终于,被侯亮平这鲁莽而有力的一子,彻底激活了。
中盘搏杀,即将开始。
而他这个执棋者,是时候落下那颗,决定胜负的关键棋子了。
车子驶入汉东地界时,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层鱼肚白,稀薄而清冷。
深秋的晨雾像一层乳白色的轻纱,笼罩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近处沉睡的田野村庄。
公路两旁的杨树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铅灰色的天空。
像无数只沉默的手臂。
沙瑞金一直没睡。他微微侧着头,望着车窗外这片属于他的、却又充满未知挑战的土地。
目光平静,但眼底深处,是高速运转的思绪。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5677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