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知不知情！”高育良厉声打断，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千钧重量，
“这是命令！立即执行！如果让我发现，有一丁点相关材料泄露出去，
或者走漏了半点风声，你这个检察长，就别干了！我亲自向沙书记和省W建议，撤你的职！”
说完，他根本不给季昌明再解释的机会，“啪”地一声重重挂断了电话。
听筒砸在座机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高育良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他转过身，脸色铁青，看着陆正鸿，又看看祁同伟，眼中寒光凛冽：
“正鸿，这件事，我会立刻向沙瑞金书记做专题汇报。
反贪局这么搞，无法无天，必须严肃追究责任，绝不姑息！”
陆正鸿脸色凝重地点头：“我完全同意，高书记。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必须一查到底，严惩不贷，以正视听！”
高育良的目光，最后落在祁同伟脸上，声音冰冷：
“同伟，你去处理后续。银行那边，所有知情人员，立刻控制，做好工作，绝对封口！
反贪局那边，你亲自带人过去，看着季昌明，把所有相关材料、电脑、存储设备，全部封存扣押！
参与人员，一个不漏，全部控制起来！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是！”祁同伟挺直身体，大声应道，
省检C院十二楼，检察长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门上那块写着“检察长 季昌明”的铜牌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门外走廊空无一人，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办公室内，季昌明坐在那张宽大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背挺得笔直，但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每一道皱纹都刻着怒意和焦虑。
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一下，又一下，
重重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对面站着那三人的心尖上。
陈海、侯亮平、吕梁，三人呈品字形站在办公桌前。陈海微微低着头，目光盯着自己擦得锃亮的皮鞋尖，喉结不易察觉地上下滑动。
侯亮平则仰着头，下颌线绷得很紧，目光直视着季昌明，毫不退缩，但眼中燃烧的火焰之下，是极力控制的愤怒。
吕梁站在稍侧的位置，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和估量。
空气凝固了足足一分钟。
“谁——给——你——们——的——权——力——查——欧——阳——菁——的？！”
季昌明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力道之大，让桌上那个厚重的青瓷茶杯都跳了起来，“哐当”一声歪倒，褐色的茶汤泼洒出来，
在深色的桌面上迅速洇开一片难看的污渍，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往下淌。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茶水滴落的声音。
陈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侯亮平的瞳孔收缩，但依旧站着没动。
吕梁的目光，快速扫过那片水渍，又迅速收回。
“说话！”季昌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因为愤怒而有些变调，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都哑巴了？！查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陈海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他悄悄用眼角余光瞥向旁边的侯亮平。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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