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忠于法律，忠于事实，忠于国家，忠于人民！现在，事实就摆在你面前！
法律条文就写在那里！一个实打实的受贿嫌疑人就在那里！你告诉我，因为她是市委书记的老婆，因为她背后站着大人物，我们就该装作看不见？
就该绕道走？那还要我们反贪局干什么？还要法律干什么？！法律难道只是给平头百姓定的吗？！”
陈海被侯亮平的目光和话语逼得步步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看着侯亮平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坚持和愤怒，心脏狂跳。
他知道侯亮平说得对，从法律和职业良知上，无可辩驳。但汉东的现实，比法律条文复杂一万倍！
“我不是怕！我是要你冷静！”陈海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那是理智与情感、职责与恐惧激烈冲突的产物，
亮平，查下去，你想过没有，我们可能连欧阳菁的面都见不到，就会先被拿下！
高书记不会同意，沙书记会怎么想？陆正鸿会怎么看？整个汉东政法系统，都会视我们为异类，为叛徒！我们会寸步难行！”
“那又怎样？！”侯亮平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跳起老高，“就因为前路艰难，因为有风险，我们就该放弃原则，同流合污？！
陈海，你忘了我们为什么穿这身衣服了吗？！如果连我们都怕了，都退了，那汉东的天，就真的黑透了！
那些被贪官污吏欺压的蔡成功们，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他喘着粗气，盯着陈海，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带着钢铁般的决绝：
“陈海，这是机会。是撕开汉东这张黑网，最好的突破口！
欧阳菁只是开始，顺着她，我们能摸到山水集团，摸到京州城市银行的腐败窝案，甚至可能摸到赵立春时代在汉东金融系统埋下的雷！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陈海，我现在就问最后一句，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陈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眼前目光灼灼、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的侯亮平，
又看看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的蔡成功。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内心深处，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似乎被侯亮平这团烈火，重新点燃了一丝火星。
那是早已蒙尘的职业理想，是未曾完全泯灭的正义感。
他闭上了眼睛，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缓缓睁开。眼中依旧布满血丝，带着恐惧，但多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
“亮平，”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你要我怎么帮？”
侯亮平紧绷的脸色，微微缓和。他重新坐下，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第一，立刻秘密调查山水集团近三年来在京州城市银行的所有贷款记录，特别是大额贷款，看审批流程、抵押物评估、贷后管理有没有明显违规。
第二，深挖高小琴的背景，她和祁同伟的具体关系，要细节，要实据。第三……”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盯着陈海：
“动用你最可靠、最隐秘的关系，想办法秘密调取欧阳菁在工行，以及其他主要银行的所有账户流水。
重点是那两张尾号未知、但开户行可能是工行、每张存入五十万的储蓄卡。
我要看到资金进入她账户的确切记录和后续流向。记住，秘密进行，绝不能打草惊蛇。”
陈海倒抽一口凉气，心脏几乎停跳。
“这……这太疯狂了！没有经过任何批准程序，私自调取C委家属的银行账户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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