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规针的申请遇到了麻烦。”明镜语速很快，“莫轻尘副司长没有直接拒绝，但要求召开临时监察使联席会议讨论，理由是‘北极冰原塌缩区涉及前代迭代高危遗迹，风险未知，需评估对当前迭代稳定的潜在影响’。联席会议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召开。”
“他在拖延。”侯佳立刻判断。
“毫无疑问。联席会议只是个幌子，净化派在监察司内的影响力比我们想的还大，他们不想让我们拿到定规针，阻止我们进入北极。”明镜道，“我们不能等。我利用巡察使权限，暂时‘借用’了一艘高速侦察梭和一套次级的规则稳定护符，效果远不如定规针，但或许能支撑短时间探索。我们必须抢在联席会议召开、他们正式下令阻止之前，进入北极。”
“现在？”苏晚问。
“现在。”明镜的影像看向侯佳，“你们学院地下情况如何？”
“已查明，是一个无害的第四迭代观测站遗物，已自毁，我们获得了一些关键历史信息。”侯佳快速总结，“随时可以出发。”
“好。侦察梭一炷香后抵达规则学院上空。你们立刻准备。北极那边……”明镜顿了一下，铜镜画面切换，显示出墨传来的最新监测图像。
北极坐标点，那巨大的规则塌缩漩涡边缘，除了之前检测到的一个生命信号，此刻，赫然出现了第二个！
而且，根据墨的标注，第二个生命信号的意识波动频率，与赵明（活体密钥）的同步率高达94%，但同时又混合了一种极其古老的、仿佛来自迭代之初的规则韵律。
“第二个‘钥匙’？”苏晚惊疑。
“不确定。”明镜沉声道，“可能是赵明的某种衍生物，可能是另一个‘活体密钥’，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被塌缩从深层规则里‘拽’了出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
通讯结束。
侯佳和苏晚对视一眼，立刻转身朝仓库外冲去。
一炷香时间，他们需要带上必要的探险装备、丹药、以及从“档案馆员”那里得到的坐标数据。
冲出老仓库建筑，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学院里依旧秩序井然，弟子们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就在两人准备前往库房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侯院长，请留步。”
侯佳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学院主道旁的银杏树下，站着一位身穿月白色天工阁制式长袍的女子。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模样，容貌清丽，但眉眼间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专注和淡漠，仿佛整个世界在她眼中都只是需要分析和重构的规则集合。她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有细微的、长期接触高精度规则操控留下的灵光痕迹。
墨雨。
天工阁首席弟子，名单上的第七人。
她独自一人，没有携带随从，甚至没有佩戴任何明显的防御或攻击法器。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像一件精心雕琢却毫无情绪的人形工具。
苏晚瞬间戒备，手按剑柄，上前半步挡在侯佳侧前方。
侯佳拍了拍苏晚的肩膀示意稍安，看向墨雨：“墨雨道友，不请自来，有何指教？”
“奉家师凌千机之命，前来递交此物。”墨雨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平静无波。她抬起右手，掌心托着一枚非金非玉的淡蓝色薄片，“家师说，侯院长正在追查的事情，或许与此有关。此乃天工阁在协助修复‘星象监核心阵列’时，意外从古老备份数据中复原的一段残缺记录，关于‘归零之力的早期应用实验与失控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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