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吐血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相府。
下人们端着水盆匆匆忙忙地在回廊里穿梭，脸上都带着惊惶之色。
相爷刚从朝堂回来回来，一踏进正厅就听到这消息，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回相爷，二公子好像是气急攻心，刚才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得静养，不能再动怒了。”管家颤颤巍巍地回话。
“气急攻心？”相爷眉头拧成一团。
恰在此时老夫人拄着拐杖慢慢从内室走出来，神色依旧平静仿佛没听到外面的混乱一般，坐在高位上端起丫鬟刚沏好的茶，轻轻吹了吹。
相爷见她这样不由得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他后悔了。”
一听这话相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一个婢女而已，之前看着他对人家弃如敝履，现在人走了他倒闹死闹活的，这像什么样子！”
“五年前衍儿眼盲，云岚在他身边贴心候着，刚刚青风说他已经知晓是云岚救了他，现在不过是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不意外。”
她顿了顿继续道。
“我当初就提醒过他，人心是热的捂不热就会凉，现如今是他自己不珍惜怨不得别人，既然我们答应了让云岚离府就得守信用，不能再让人去打扰她，至于衍儿，让他自己慢慢想明白吧。”
相爷被看着老夫人平静的脸忍不住道：“那沈家的婚事怎么办？衍儿现在这状态，怕是……”
“还能怎么办？”老夫人打断他，“改日你亲自去太傅府一趟说清楚情况把婚期定下来，衍儿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是相府的二公子这婚事由不得他任性。”
相爷闻言不由得看了老夫人一眼犹豫道：“我现在倒觉得沈家那丫头不是个能安分的主，上次你中毒的事，总跟她脱不了干系，联姻是为了家族，可也不能娶个心思歹毒的回来吧，我看不如……”
“你莫不是糊涂了！”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太傅府的姑娘是我们说退就能退的，糟践人家姑娘的名声到时候太傅府岂能善罢甘休！你想让顾家毁在你我手里！”
相爷被她吼得一愣，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反驳。
他不是不知道退婚的后果，只是一想到沈妙妙对自家夫人下毒手，心里就膈应得慌。
“上次的事，不过是意外，妙妙那孩子年纪小，性子急了些，或许是一时糊涂，总之这婚不能退。”老夫人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着相爷，眼神沉沉：“你是相府的当家人要分得清轻重。一个沈妙妙掀不起什么风浪，可若是得罪了太傅府，咱们顾家在朝中的根基都可能动摇，孰轻孰重，你应该明白。”
相爷沉默了，他知道老夫人说得对。
在家族利益面前，一个存在的“意外”，都显得微不足道。
相爷重重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端起茶杯，眼神却望向窗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相府发生的事情云岚一概不知，不过短短几日云岚就觉得在相府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
只是听说记着他们不远的水乡城已经连下了数日大雨，庄稼田地都淹没了不少。
好在虽然离着不远，他们这个地方到是没有受到多大牵连，不过也因为距离不远，这两日到是来了不少的灾民。
乡下大多质朴，虽然都有些揭不开锅，但也看不下人饿死，就这样在来云岚村里，人都被安排在的破庙里面救济。
云岚也带着云瑶跟云辰两个人来到破庙给他们看看，顺便教给两个人医术。
这日午后云岚刚带着云瑶跟云辰看完一个灾民情况，一个神色慌张的汉子撞开了药铺的门。
云岚看过去，只见他衣衫上沾着泥土，额头上布满冷汗，一进门就噗通跪倒在地。
“云神医！求求您救救我们村子吧！”
云岚连忙扶起他：“大哥起来说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瘟疫！”汉子带着哭腔喊道。
破庙里的灾民们听闻瘟”二字，瞬间作鸟兽散。
原本还算热闹的破庙顷刻间只剩下云岚姐弟三人，以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汉子。
云岚扶住汉子的胳膊，指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连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汉子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垢往下淌。
“是水乡那群灾民带来的，本来一开始他们两三个发热的，村里的老大夫开了些退烧的药说是普通感冒，可没想到根本不管用。
后来接触过他们的人也开始上吐下泻，拉出来的都是水，人瘦得像根柴禾说没就没了。”
他抓住云岚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官府的人来了只说是瘟疫，把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连药都不给送！
云神医，您是活菩萨转世，求您发发慈悲去看看吧！”
云岚没有说话，可身边的云瑶却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拉住云岚的衣角。
“姐姐。”云辰也抿着唇，看向云岚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却没说一个“不”字。
他知道姐姐的性子，见死不救比杀了她还难受。
云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祖父的医书里关于瘟疫的记载历历在目。
“疫者，天行之病也，传变迅速，死伤惨重，需早防早治，隔离为先，药石为辅”。
祖父的书中有明确的记载，所以她能救。
她扶起汉子，声音异常沉稳。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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