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李老汉的脸色渐渐缓和不再呕吐，云岚拿出早就让人煎好的药喂他服下。
见他没有大碍，云岚这才擦了擦汗，对李老汉的儿子笑道：“幸不辱命。”
云岚的名声终究是传了出去，谁都知道云岚救了李老汉一命，能治得了别人治不了的疾病。
一下子云安堂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王翠花看着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赚的银子不比在相府当丫鬟少，也就彻底放下了让云岚回相府的念头，偶尔还会来药铺帮忙照看一下。
可顾衍在云岚离开后，像是被带走了所有的神魂一样。
他不再去前厅应酬，也不再理会沈妙妙的殷勤探望，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青风每天站在书房外看着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无语的。
他真的很想问问自家公子，早知如此为什么当初不能对云岚好一点。
终于青风看不下去了，僭越的推开了房门冷声开口道：“公子你这样作践自己到底是想让谁心疼！”
顾衍听到这话抬头看着青风冷声道：“出去！”
青风却不管不顾的继续道：“您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用？云姑娘要是知道了也是会心疼的。”
“她才不会。”顾衍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就像一头困兽一般。
“她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怎么会在乎我怎么样？”
“不是的！”青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
“公子有些话，属下虽然说出来对不住云姑娘，但也不能在瞒着您。”
顾衍皱眉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青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公子您失明的那五年，沈姑娘她几乎没踏过偏院的大门，每次来也只是站在院门口问几句放下东西就走，从来没真正进过您的房间，更别说照顾您了。”
顾衍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是真的！那时候您脾气不好下人们都怕您，只有云姑娘日夜守在您身边，陪您说话，您发脾气摔东西，她也只是默默收拾好，若真是不在乎您，又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见他神色变得松动，青风又继续道：“云姑娘不让我告诉您，就是害怕耽误您的前程，您这般糟蹋自己让云姑娘如何去想。”
这些话像一道惊雷，在顾衍耳边炸开。
青风说着又看到门口有小厮端来饭菜，连忙过去拿来过来继续道：“少爷吃点东西吧，总归不要让云姑娘的心白费。”
顾衍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食物，抿了抿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吃了下去。
见人听了劝，青风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顾衍却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的眼睛也是她治好的吧。”
青风瞳孔一缩，不由得看向了顾衍，随即脱口而出：“少爷你怎么知道的。”
随后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顾衍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轻嗤了一声。
“果然。”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沈妙妙总说她怕打扰他休息，怕他看到她会心烦所以才不敢多待。
所以他信了。
可是当那天他眼疾复发身边只有云岚的时候，他已经心中带了疑虑。
再加上云岚那日救了老夫人，依然让他越发怀疑，只是他不敢去相信罢了。
毕竟他真的以为那些药材真的是沈妙妙费尽心思找来的神药，以为自己复明真的是她的功劳。
可现在想来那些说辞漏洞百出。
若她真的在意他，怎么会五年都吝啬于踏入偏院一步？若那些药材真的有用，他的眼疾为何拖了五年才好转？
顾衍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抬起头看着青风，神色冷厉的开口道：“把你所有瞒着我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你以后也不用在我身边了。”
青风不敢在隐瞒，当下把云岚这么多年为他诊治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顾衍猛地一拳砸在案上，木质的案几瞬间裂开一道缝，他的指关节渗出血迹，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公子！”青风吓了一跳。
顾衍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血丝，混合着愤怒看向青风。
“查！给我查！”
“查什么？”青风连忙问。
“查当年那个给我看眼疾的郎中！”顾衍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狠厉。
“还有沈妙妙送来的那些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是！”青风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顾衍跌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脏的地方阵阵疼痛。
他以前从未在意过，往日听说她看医书只当是她闲来无事的消遣。
可现在才明白，她是在为他寻找复明的希望。
其实沈妙妙的事情很好调查，更何况青风早就暗中调查过，现在也只不过是把结果呈上来吧了。
不多时青风带着调查的东西走了回来。
“那个所谓的神医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可在您上次复发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京城，去向不明，像是被人抹杀了痕迹。”
顾衍哪能不明白，这是沈妙妙杀人灭口了。
青风见他没有说话，随即又继续道：“至于沈姑娘哪来的东西，属下也让太医院看了，太医说这些都是普通的滋补品，虽然名贵但对眼疾毫无作用，更别说治疗失明了。”
果然如此！顾衍捂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越来越疼。
“噗！”顾衍猛地喷出一口血，溅落在干净的地面上看的人触目惊心。
“公子！”青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住他。
“您怎么了！来人啊快叫太医！”
一时之间相府里面又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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