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04382" ["articleid"]=> string(7) "6393149"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6章" ["content"]=> string(3571) "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跳跃的火光,也不再试图去感知胸口那枚冰冷的残片。只是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粗糙的茧和未干的泪痕。
窗外,风声似乎小了些,但寒意依旧砭骨。新的一天,在惊魂未定和深重的疲惫中,艰难地开始了。炉火提供了温暖,也投下了更长、更令人不安的阴影。而前路,依旧笼罩在早春的寒雾与未知的窥探之中,看不清方向。
李干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仿佛将门外那个带着“公事公办”寒意与无形压力的世界,也一并带走了。但那扇薄薄的木门,却似乎再也无法将屋内的世界与外界完全隔绝。寒意依旧从缝隙渗入,却被炉火旺盛的热力轻易驱散,可另一种更深的、源自内心的寒冷,却像附骨之疽,盘踞不去。
林桂兰在地上瘫坐了很久,直到双腿麻木,冰凉的湿意透过单薄的棉裤传来,才像突然惊醒般,猛地爬起身。她甚至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再次握住方唐的手。那手依旧冰凉,带着虚弱的濡湿,但脉搏的跳动,似乎比刚才稳了些,也稍有力了些。
“唐唐,你怎么样?还冷不冷?头晕不晕?想不想喝水?”她一连串地问,声音依旧发颤,眼神却死死盯着儿子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妈,我好点了,就是没力气。”方唐勉强扯动嘴角,想给母亲一个安抚的笑,却只牵动了苍白的皮肤,显得更加虚弱。体内那股被抽空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弱感,并未完全消退,只是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尖锐刺骨,而是变成了一种沉重的、无处不在的疲惫,像浸透了水的棉絮,包裹着四肢百骸。精神上也传来阵阵钝痛和空虚,仿佛思考本身都成了一种负担。
最让他心悸的,是胸口的感觉。玄黄鉴残片紧贴着肌肤,不再是温润,而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死寂的冰冷。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绝对”,仿佛这枚来自洪荒的古物,在昨夜那场狂暴的、孤注一掷的“输出”之后,已经彻底耗尽了内部某种维系其“活性”的、神秘的能量,变成了一块真正意义上的、冰冷坚硬的“破铜烂铁”。只有紧挨着的桃木坠,依旧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属于父亲手泽的暖意,像风中之烛,倔强地维持着一线生机,也像一根若有若无的、将他与“正常”世界联系起来的、最后的丝线。
“没力气就好好躺着,别动,也别说话。”林桂兰见他确实比刚才清醒些,脸色虽然还是惨白,但眼神不再涣散,心里那根绷得快断的弦,才稍稍松弛了一丝。她连忙起身,去炉子上倒了半杯温热的水,又扶起他,小心地喂他喝下。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痛的喉咙,也带来一丝微弱的气力。方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又瞟向了那炉火。
炉火依旧旺盛,橘红色的火焰在炉膛里安静地燃烧,跳跃着,将铁壶底部烧得通红,水汽氤氲。热量持续地、稳定地辐射开来,屋里暖得甚至有些燥热,与他体内的冰冷虚弱形成鲜明对比。这温暖是真实的,是昨夜那场冒险换来的,是此刻他们母子赖以度过寒潮的依仗。可看着这火,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更深的不安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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