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点头：“位置？”
“结构图已同步到你机甲。”陈明将数据包发送过去，“注意，下层仓库可能已有水母渗入。安装炸药需要精确对准方向标记——偏差超过五度，爆破就可能炸塌整个管道。”
“赵山河——技术担当。你需要立刻返回萤火虫号，修复对接系统。飞船必须在爆破前完成预热，在爆炸瞬间全功率点火。我给你......”陈明看了眼倒计时，“最多九十秒。”
“九十秒？”赵山河瞪眼，“对接舱被腐蚀成那样——”
“修不好，我们就一起死。”陈明平静地说，“你能做到吗？”
赵山河盯着倒计时看了两秒，然后咧嘴笑了：“妈的，拼了。我那些祖宗手艺，总算有用武之地。”
“张维——控制担当。你留在这里，操作站长室的气压控制系统。在爆破前三十秒，你需要打开维修管道的内闸门；爆破瞬间，关闭站长室所有密封门，防止冲击波回灌。时机必须准。”
张维的脸色更白了，但他用力点头：“我......我练过这个。虚拟训练里，气压控制科目我满分。”
“苏岚——计算担当。你负责所有参数：爆破当量、管道承压极限、飞船点火推力、反冲力角度、最佳脱离轨道......还有，倒计时同步。所有人的行动，听你号令。”
苏岚已经打开三个数据板，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正在建模。给我二十秒。”
“而我——”陈明看向主控制台，“负责启动站内最后的安全协议。爆破会触发连锁反应，我需要确保在爆炸前，把所有非必要系统关闭，把剩余能源全部导向维修管道的外壁加固层——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坚固的‘炮管’，让气流定向喷射。”
他停顿了一下。
“另外，如果计划失败，我会手动超载站长室的备用能源，制造一次......更大的爆炸。至少能确保水母和无人机给我们陪葬。”
房间里再次安静。
这一次，没有人说话。
倒计时跳到：
00:12
00:11
00:10
“开始吧。”陈明说。
下层仓库·李铮线
维修通道的竖井盖板打开时，一股刺鼻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李铮打开机甲头盔的过滤系统，但还是被呛得咳嗽。他打开工作灯，光束照进黑暗——下面不是整洁的仓库，而是一片狼藉。
货架倒塌，设备散落，地面上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银色物质。那是水母的分泌物，已经半凝固，像恶心的苔藓。
更糟的是，李铮看到了活动的东西。
三只水母——不，四只——正吸附在仓库天花板上，伞盖缓慢收缩舒张，像是在休眠。但它们触须末端的感应器正微微转动，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入侵者。
李铮没有时间周旋。
机甲右臂弹出工程爪，他抓住竖井边缘，整个人向下跃去。失重环境下，这个动作让他像石块般坠向仓库地面。
就在他下坠的瞬间，天花板上的一只水母醒了。
伞盖猛地张开，触须弹射而出，末端喷出一股银色黏液——不是腐蚀液，是某种粘性极强的网状物。黏液网在空中展开，罩向李铮。
李铮没有躲。他抬起右臂，机甲手掌中心的等离子切割器瞬间激活。
蓝白色的火焰喷出，将黏液网烧出一个大洞。他穿过破洞落地，在银色苔藓上滑出三米，撞翻了一个货架。
巨响惊动了所有水母。
四只水母同时脱离天花板，像水母又像章鱼般在空中游动，从四面围拢过来。
李铮没看它们。他的目光在仓库里快速搜索——结构图显示，爆破炸药存放在最内侧的防爆柜里。他看到了那个柜子：厚重的金属门，表面有辐射警告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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