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监控显示站点的结构完整性正在急剧下降。多处舱壁出现裂缝，气压读数波动，核心反应堆的辐射泄漏警报已经触发。
“焚天协议进入最终阶段。”苏岚的声音依然冷静，但语速极快，“反应堆开始过载。爆炸当量预计......相当于五百吨TNT。冲击波会撕碎站点所有非加固结构。”
“这屋子能扛住吗？”赵山河问。
“概率97.3%。”苏岚说，“但扛住之后，我们会被困在废墟中央。外部通道全毁，萤火虫号要么被炸碎，要么被埋。”
李铮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装甲板上听了几秒，然后回头：“撞门节奏在加快。它们在集中攻击液压锁的位置——妈的，这些无人机有战术意识？”
“不是战术意识。”陈明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是有人在指挥。”
他走向主控制台，调出最后的系统日志。在一串乱码般的错误报告中，他找到了一条被标记为“外部指令接入”的记录。
时间：三分钟前。
来源：未知加密信号，频段特征符合......秃头鹰文明军用标准。
“有人远程激活了站内所有还能动的防御单位。”陈明说，“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或者逼我们在爆炸中一起完蛋。”
“秃头鹰？”李铮咬牙，“那些杂碎——”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陈明打断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我们有两条路。第一，在这里等爆炸，然后赌那2.7%的生存概率和后续救援——如果有的话。第二......”
他调出站长室的完整结构图，指向一个标记点：
“主动出击。”
结构图上，站长室与外界连接的除了主气闸门，还有三条通道：一条通向生活区（已坍塌），一条通向实验区（水母巢穴），还有一条......
“紧急维修管道。”陈明放大那条狭窄的线路，“直径零点九米，直通站点外壳第七区。那里距离萤火虫号的停泊位置，只有十五米。”
“可是管道尽头是密封的。”赵山河指出，“那是外壁维修口，正常情况下从外面打开。”
“所以我们需要制造一个‘不正常’的情况。”陈明的目光落在结构图另一个标记上——那是站点早期施工时留下的工程物料储存点，就在站长室下层，储存着......
“二十三世纪的老式定向爆破炸药。”陈明读出标注，“用于紧急情况下开凿通道或拆除障碍。当量可控，爆破方向可预设。”
苏岚已经明白了：“你想炸开维修管道尽头的外壁，制造一个出口。然后利用爆破的反冲力——”
“把萤火虫号推出去。”陈明接上，“同时，爆炸的气流会清空管道内的所有东西——包括追进来的水母和无人机。”
房间里一片寂静。
只有门外越来越密集的撞击声，和倒计时冰冷的跳动：
00:18
00:17
00:16
“这计划......”李铮深吸一口气，“需要多精确？”
“毫秒级。”苏岚已经开始计算，“爆破时机必须与飞船引擎点火同步。早了，出口打开但飞船没准备好，气流浪费。晚了，飞船点火时出口未开，反冲力无处释放，我们会被自己的爆炸震死在管道里。”
“成功率？”张维小声问。
苏岚沉默了三秒。
“在我的模型中，变量太多，无法计算精确概率。”她抬起头，“但肯定高于困守的2.7%。”
“那就干。”李铮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需要分工。”陈明已经进入状态，“五人，五个环节，一环错，全盘输。”
他调出全息操作界面，快速标注：
“李铮——力量担当。炸药在下层仓库，需要有人搬运并安装到管道尽头的预设爆破点。你的机甲还有右臂，你是唯一能完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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