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时刻"记住，"陈明将存储模块交给苏岚，"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启动紧急返回协议""明白"苏岚转身飘向另一条通道，她的背影在应急灯下显得单薄而决绝"我们掩护你"李铮低声说"等等"赵山河突然按住陈明的手臂，"如果她失败了……""不会的"陈明打断他，目光投向通道深处，那里，虚空水母的光晕已经近在咫尺
三条路，一次赌博
苏岚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的瞬间，陈明就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窜上后颈不是因为夸父-12号内骤降的温度——虽然赵山河刚刚警告过，站点主冷却系统可能因虚空水母的腐蚀而失效——而是因为某种更深沉、更原始的不安
“队长”李铮的声音压得很低，像一块沉入深海的铁，“我们真的要分开？”
陈明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逐日”模块，那幽蓝的裂纹仿佛活物般微微搏动，与他腕上古玉戒指的脉动隐隐呼应三小时前，他们还在为击退六架老式无人机而庆幸；现在，却要面对一群以能量为食、能腐蚀金属的虚空水母，以及一艘对接舱正在融化的飞船
“不分开，就是一起死”陈明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萤火虫号是唯一的生路，李铮，你和赵工必须修好它”
“可对接舱的腐蚀……”赵山河欲言又止他的工具包里只剩半管纳米胶，而那些银色黏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合金
“所以你们得去能源室找备用材料”陈明转向苏岚和张维，“能源室有独立供能线路，如果能重启部分系统——哪怕只是照明和内部防御——就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那队长你呢？”张维问，他的眼睛因失重而微微充血
“我留在数据室附近”陈明指了指身后锈蚀的金属门，“‘逐日’模块里的信息可能是关键如果能找到站点的设计图、防御协议漏洞，甚至……虚空水母的弱点，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理由足够合理修复、控场、情报——三条路，一次赌博
最后的通讯
“记住，”陈明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三十分钟后在中央枢纽汇合如果有人没到……”他顿了顿，“其他人立刻撤离”
李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苏岚只是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着数据板张维想说什么，却被赵山河按住了肩膀
“走！”陈明低喝
五人的身影迅速分成三组，消失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应急灯的光晕在他们身后拉长，像一道道即将熄灭的残烛
陈明独自飘向数据室金属地板冰冷刺骨，每一步都激起细微的回响他忽然想起档案里王牧野站长的最后一句话：“星空很美只是……太冷了”
此刻，他真正明白了那种冷
信号撕裂
十分钟后，陈明正试图将“逐日”模块接入数据终端，通讯器突然爆出一连串刺耳的杂音
“滋——李……舱……不行……”李铮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金属扭曲的尖啸
“赵工说……腐蚀……加速……”
然后是一阵死寂
陈明猛地按下通讯键：“李铮？赵工？回答我！”
只有静电噪音回应他
几乎同时，另一端传来苏岚急促的呼吸声：“……能源室……门……锁死了……张维……被困……”
“苏岚！重复一遍！”陈明吼道
“滋啦——它们……来了……”
通讯彻底中断
陈明的手指僵在按键上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虚空水母释放的能量干扰切断了所有频段现在，他们成了三支孤岛上的残兵，彼此隔绝，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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