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4000255" ["articleid"]=> string(7) "639159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4章" ["content"]=> string(4027) "

萧承渊转过头看她:“抢地盘?”

“对啊。”

苏锦鲤坐直了身子,双手比划着,“这事儿我熟。以前在安国公府,后厨里也是天天这么吵。”

萧承渊挑了挑眉。

拿安国公府的后厨比朝堂?

有点意思。

“您说说看。”萧承渊来了兴致,“你们府里的后厨,怎么吵?”

苏锦鲤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架势。

“我们府里,有个管采买的张大厨,那是家里的老人,管着进货的油水,腰杆子硬得很。还有一个管宴席的李管事,那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房,专门负责体面活,说话也冲。”

“有一次,庄子上送来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那肉肥瘦相间,看着就喜人。”

苏锦鲤咽了口唾沫,似乎还在回味那块肉。

“张大厨说,这肉是他费劲巴力从庄子上挑来的,理应归他,拿去做红烧肉,给老爷下酒。”

“李管事不干了。他说过两天府里要宴请贵客,这肉必须留着做东坡肉,上桌才有面子。”

“两个人就在厨房里吵。”

“张大厨说李管事只会摆花架子,不懂食材的辛苦。李管事说张大厨是个粗人,不懂府里的体面。”

“吵得锅里的油都冒烟了,菜还没下锅。”

萧承渊听着,眼神微微闪动。

这一幕,跟金銮殿上何其相似。

文官说武将粗鄙,只会动刀枪。武将说文官酸腐,只会耍嘴皮子。

“后来呢?”萧承渊问,“这块肉归谁了?”

苏锦鲤一拍大腿。

“后来我娘来了。”

“我娘是当家主母。她一进厨房,看见这俩人还在那儿脸红脖子粗地争。”

“她二话没说,拿起案板上的菜刀。”

苏锦鲤做了个劈砍的动作,手起刀落,带风。

“咔嚓一声。”

“那块五花肉,从中间一分为二。”

“张大厨拿一半,去做红烧肉。李管事拿一半,去做东坡肉。”

萧承渊愣住了。

劈开了?

“这……”萧承渊皱眉,“一块肉劈开了,分量就不够了。红烧肉不够一盘,东坡肉也不成方圆。这两人能乐意?”

“当然不乐意啊。”

苏锦鲤耸耸肩,“张大厨嫌肉少了,做出来不够塞牙缝。李管事嫌肉形坏了,摆盘不好看。两人都拉着脸,憋着一肚子气。”

“可是。”

苏锦鲤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的,“他们虽然不高兴,但这菜好歹是做出来了。老爷晚上喝上了酒,贵客来了也看见了肉。”

“最重要的是。”

苏锦鲤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从那以后,这张大厨和李管事,谁也不敢再跟我娘叫板。他们都知道,要是再吵,这肉谁也别想吃,全得让我娘拿去喂狗。”

院子里安静下来。

只有远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在叫。

萧承渊盯着苏锦鲤。

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戏谑,慢慢变得凝重,最后化作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

分肉。

把一块完整的利益,一刀切开。

让两边都拿一点,但谁都拿不够。

两边都不满意,两边都有怨气。

但两边为了保住手里那仅有的一半,都得看那个拿刀人的脸色。

这不就是……制衡?

这就是帝王心术里最核心的手段——分而治之,相互牵制。

他在朝堂上苦苦维持了三年的局面,不就是这块被劈开的五花肉吗?

给丞相一点权,让他压着太尉。

给太尉一点兵,让他盯着丞相。

谁也别想一家独大,谁也别想把对方彻底吃掉。

只有这样,坐在中间的那个拿刀人,也就是他这个皇帝,才能坐得稳,睡得着。

“分肉……”

萧承渊喃喃自语,“好一个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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