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姜念猛地站起来，挡在沈炽面前，像只护犊子的小母鸡：“他没有逃跑！他是为了救人！那是恐怖分子！如果他不来，我就死了！”
“姜念同志，请你让开。”上校皱着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无论什么理由，只要脱下这身军装之前，岗位就是阵地。丢弃阵地，就是逃兵。”
“逃兵”两个字，像两记耳光，狠狠抽在沈炽脸上。
沈炽拉住激动的姜念，把她轻轻拽到身后。
“别怕。”他对姜念笑了笑，那个笑容有点痞，又有点让人心疼，“我去喝杯茶，很快回来。”
他转过身，面对着宪兵，挺直了脊背，哪怕满身污泥，那股子傲气也折不断。
“我跟你们走。”
沈炽伸出双手。
“咔哒。”
冰冷的手铐扣在了他的手腕上。那是属于军人的耻辱，也是属于男人的勋章。
“沈炽！”姜念还要冲上去，却被凌紫拦住了。
沈炽被两个宪兵押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姜念一眼。
“念念。”
姜念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这几天记得好好吃饭，药圃的那些草别管了，让李强找人弄。”沈炽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温柔，“等我回来，给你烤红薯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那辆带有铁栅栏的纠察车。
车门重重关上，隔绝了视线。
姜念站在原地，看着车队卷起尘土远去，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凌紫走到她身边，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别担心，老爷子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不过这次……动静闹得太大了，沈炽这身皮，怕是不好保了。”
姜念擦干眼泪，眼神里那种柔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好保也要保。”
她转身看着凌紫，语气冷静得可怕：“凌长官，我要见我爷爷。还有，把蝎子的审讯权拿到手，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凌紫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换了个人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欣赏的弧度。
“看来沈炽没看走眼。行，车在外面，我们回京市。”
姜念最后看了一眼沈炽离开的方向。
既然你为了我连前途都不要了，那我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
这一仗，才刚刚开始。
……
京市，沈家大院。
“啪！”
一只名贵的紫砂茶壶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沈宏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站在面前瑟瑟发抖的警卫员，咆哮声差点把房顶掀翻：
“那个混账东西！为了个女人，连弹药库都不要了？还要上军事法庭？老子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备车！去那个破基地！老子要亲手毙了这个逆子！”
军事禁闭室四壁光秃，只有高处一扇窄窗透进几缕昏黄的光。
沈炽坐在铁架床上，长腿随意伸展着，除了手腕上那副晃眼的手铐，这男人看起来倒像是在度假。他嘴里叼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草茎，有些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霉点。
门被推开，一名纠察军官走进来，把一叠文件拍在小桌上。
“沈队长，签字吧。”对方公事公办，“承认你在未接到上级撤退指令的情况下，擅自脱离指定作战区域，导致军火库防御空虚。”
沈炽吐掉草茎，懒洋洋地瞥了那人一眼：“防御空虚？老子走之前布置了三个雷区，两道诡雷防线。如果是单纯的防御战，别说几个毛贼，就是一个加强连也摸不进去。”
“但结果是军火库炸了。”纠察军官敲着桌子，“这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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