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响尾蛇”的毒药里？
“怎么了？”沈炽敏锐地察觉到姜念的呼吸乱了，“你认识这玩意儿？”
姜念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颤抖了一下：“这……这不可能……”
姜念盯着那张黑白显微图片，指尖冰凉，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发滞。
锯齿状叶片，紫红根茎，哪怕只是切片图，那独特的维管束结构也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子里。引经草，姜家祖训里第一条就是关于它的——非嫡系家主不可知，非灭族之祸不可用。
这东西有剧毒，也是最好的药引，能把药效放大数倍。小时候她不懂事，偷偷翻看爷爷锁在紫檀木柜子里的古籍，只看了一眼就被爷爷发现。那个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老人第一次发了火，拿着戒尺狠狠打了她的手心，罚她在祖师爷画像前跪了一整晚。
现在，这东西竟然出现在害沈炽中毒的毒药里。
“念念？”沈炽觉察到怀里人的僵硬，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滚烫，“怎么不说话？”
姜念回过神，把报告纸攥出了褶皱。她抬起头，眼底有些慌乱：“这是引经草。我只在爷爷的一本古书上见过，外界根本没有记载。沈炽，我想给爷爷打个电话。”
沈炽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凌紫。
凌紫立刻把自己的卫星电话递过来：“加密线路，放心用。”
姜念接过电话，手指有些颤抖地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京市那边应该是下午，爷爷这个时候通常在书房看医案。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
“喂？”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核桃在掌心摩擦的细微声响。
“爷爷，是我，念念。”姜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有件事想问您。您还记得《姜氏药典》里记载的那种引经草吗？”
电话那头核桃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时间的沉默。
那种安静让人心慌。姜念握着听筒的手指骨节泛白，忍不住追问：“爷爷？我在沈炽中毒的样本里发现了它的成分。这东西怎么会……”
“闭嘴！”
老爷子突然一声厉喝，声音大得连站在旁边的沈炽都能听见。
姜念被吼得一愣，眼圈瞬间红了。从小到大，爷爷哪怕再生气，也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听着，念念。”姜老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严厉和急切，“关于引经草，关于那本书，甚至是关于你看到的任何奇怪草药，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懂这个，也不要承认你见过！听明白了吗？”
“可是沈炽他……”
“没有可是！这是为了保命！有些东西碰不得，那是会死人的！”姜老爷子语气极其强硬，“照顾好沈炽，别让他再出事，至于其他的，不是你该管的！挂了！”
“嘟嘟嘟……”
忙音传来，姜念拿着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爷爷在害怕。
那个在京市医学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那个连大领导见了都要客气三分的老人，竟然在害怕。
姜念放下电话，身子有些发软。原来她以为安稳顺遂的姜家，背后竟然藏着这样巨大的阴影。那些毒药，那些杀手，甚至那个要把沈炽置于死地的幕后黑手，难道都和她的家族有关？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沈炽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意外地让人安心。他把下巴抵在姜念头顶，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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