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库那边怎么还没送来！快点催！”护士冲着走廊那头的同事大喊。
姜念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护士的袖子，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他怎么样？沈炽怎么样了？”
护士被吓了一跳，看了眼姜念，语气急促：“病人中毒太深，引发了多器官衰竭，血压还在往下掉，心率已经……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护士甩开姜念的手，转身又冲了进去。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姜念听到了里面顾晏变了调的吼声：“肾上腺素！再推一支！除颤仪充电！快！”
姜念脑子里轰的一声。
做好心理准备？
这几个字像几把锤子，一下下砸在她天灵盖上。
沈炽要死了？
那个总是冷着脸说“别乱跑”的男人，那个会在深夜给她洗脚的男人，那个说要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就要这么没了？
“不……”
姜念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掉下来。
这时候哭有什么用？哭能把沈炽哭回来吗？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呛进肺里，反而让她那发热浑噩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中毒。
器官衰竭。
心率下降。
这些词在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她虽然没正经学过医，但从小在姜家长大，爷爷书房里那些医书她当连环画看完了大半。
有一本叫《岐黄秘录》的残卷，里面记载过一种针对“火毒攻心”的偏方。
当剧毒入血，常规手段无法阻止毒素侵蚀心脉时，可用银针封锁几处大穴，截断血流，给心脏争取最后一点喘息的时间。
那个针法叫……锁脉截毒！
姜念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那是绝境里抓到救命稻草的疯狂。
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其中的风险，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直接冲向了手术室的大门。
“我要进去！我有办法救他！”
守在门口的士兵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拦住：“嫂子！这是无菌区，你不能进去！”
“让我进去！我知道怎么救他！”姜念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两个士兵差点没拦住，“我是姜家的人！让我进去！”
“嫂子！你冷静点！”林峰也跑过来，从后面抱住姜念的腰，“顾医生在里面呢，他是专家，你进去反而添乱！”
“专家个屁！顾晏搞不定！”姜念急红了眼，回头冲林峰吼，“再晚就来不及了！放开我！”
手术室里再次传来顾晏暴躁的吼声：“心跳四十！还没止住吗？！”
那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姜念知道硬闯是不行了。她喘着粗气，眼神在周围疯狂扫视。
观察窗！
手术室侧面有一扇巨大的玻璃观察窗，平时是给实习医生观摩用的，现在百叶窗没拉严实。
姜念挣脱林峰，踉踉跄跄地扑到玻璃窗前。
里面乱成一锅粥。
沈炽躺在手术台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平日里精壮的小麦色胸膛此刻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监护仪上的绿色线条波动得越来越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拉直。
顾晏满头大汗，口罩都被汗水浸透了，手里拿着手术刀，手都在抖。
没人看窗外。
姜念用力拍打玻璃：“顾晏！顾晏你抬头看看我！”
隔音太好，里面根本听不见。
姜念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摸遍全身，没有笔，没有纸。
手指在口袋里碰到一个硬邦邦的圆管。
口红。
那是沈炽前天休假回来，路过商场给她买的。直男审美，选了个艳俗的大红色，姜念当时还嫌弃太招摇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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