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荷走那天，徐宴清去机场送她。
应知非正好那天回来，飞机落地时是下午三点，她开了机，收到徐宴清的消息。
临时有事，让司机去接你。
她回。
好。
到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西藏海拔虽然高，但风景实在是好，她见识过了很多美景，心胸也开阔不少。很多时候，她都在思考，想她和徐宴清的这些年，想那些争吵、猜忌、妥协，还有赵稚荷。
所有的一切在看到日照金山的瞬间忽然就想通了。
她这次回来是想好好告别的。
徐宴清晚上九点才到家。
“回来了？”他在她身边坐下，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嗯。”她按着遥控器换台。
“拍戏顺利吗？”
“还行。”
徐宴清靠进沙发里，低头按着太阳穴，没再说话。
应知非侧头看他。
他闭着眼，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很累。但她知道这种累不是工作带来的疲惫，更像是一种失魂落魄。
她移开视线。
日子还是照过，赵稚荷似乎是真的想通了，再没来打扰徐宴清，反倒是他，开始常常对着手机发呆。
这天，应知非泡了咖啡递过来，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嗯？”
她说：“新买的美式，尝尝？”
他笑了一下，“不了，我现在喜欢喝拿铁。”
拿铁是赵稚荷最喜欢的。她说过，美式太苦，拿铁刚好。
应知非也跟着笑，什么也没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几乎是从座位里弹了起来，他说：“我接个电话。”
匆忙去到阳台。
门没关严，她隐约能听见他的声音：“那边天气怎么样？嗯，我看到了，好，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等那边挂了电话，他还盯着屏幕发呆。
见他回来，应知非明知故问。
“谁啊？”
“一个朋友。”
“赵稚荷？”
他神情不太自然：“嗯。”
“她去哪了？”
“墨尔本。”
“哦。”
那晚徐宴清一直坐在客厅，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第二天一早，他说：“我今天临时要出差。”
应知非喝着牛奶，平静问：“去墨尔本？”
徐宴清看着她：“我……”
她笑笑，“一路平安。”
他走的那天，应知非刚签下新戏的合同，她正在家里看剧本，电视里忽然传来赵稚荷的声音。
是一场重播的她的采访。她的状态越来越好，此时穿着白色长裙站在海边，笑容明媚。
应知非看了她一眼，正好此时镜头拉远，她身后不远处，一道笔挺的身影入镜，虽然模糊，但应知非认得出来。
是徐宴清。
他远远看着她，生怕惊扰。
应知非关掉电视，开始收拾行李。徐宴清进门时，她正好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他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又看看她平静的脸，面色复杂。
应知非先开口：“回来了？”
“嗯。”他声音干涩，“你这是？”
她笑了笑，“我接了新戏，过几天就要进组了。”
“去哪拍？多久？”
“云南，大概也是三个月。”她拉起行李箱，“剧本很好，机会难得。”
徐宴清挡在门口没动：“我们谈谈。”
“谈什么？”应知非笑眯眯看着他，“谈你三个月以来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还是谈我回来那天你推了工作是去送她而不是接我？”
他脸上血色尽失。
应知非语气平和，“徐宴清，你不用解释了，真的。”
她伸手去拉门把，徐宴清按住她的手。
“对不起。”他声音很低，眼圈红了，“应知非，对不起。”
“我接受，但你知道‘对不起’改变不了什么。”她说，“这次的合约再到期的话，我们……就不续了吧？”
徐宴清沉默了好一会儿，“好。”
她推门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他。
“徐宴清，”她站在光影交界处，笑容很淡，“好好生活，祝你幸福，真心的。”
电梯门开了，她走进去。
徐宴清追到电梯口，却只是看着门缓缓合上。
她站在里面对他微微颔首，像最后的告别。
数字一个个跳。
徐宴清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慢慢蹲下身，双手捂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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