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公司的事，陆衍真的帮忙解决了。
他介绍了个投资人，投了一大笔钱，公司起死回生。
我爸高兴坏了，非要请陆衍吃饭。
我推不掉，只能答应。
餐厅订在一家私房菜馆。
我和陆衍到的时候，我爸已经到了。
看见陆衍，他眼睛一亮。
「小陆啊，这次多亏你了。」
「叔叔客气了。」
陆衍笑。
「应该的。」
「快坐快坐。」
我爸拉着陆衍坐下，开始问东问西。
家世，工作，收入。
查户口一样。
我听得头疼。
「爸，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不得了解一下未来女婿啊。」
我爸说得理直气壮。
我脸一红。
「什么未来女婿，还早呢。」
「不早了不早了。」
我爸看着陆衍，越看越满意。
「小陆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家袅袅？」
「爸！」
我瞪他。
「你说什么呢？」
「我说正经的。」
我爸看着我。
「袅袅，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我才二十六。」
「二十六不小了。」
我爸叹气。
「爸是怕你吃亏。」
「有我在，不会让她吃亏的。」
陆衍开口。
他看着我爸，眼神认真。
「叔叔，我是真心喜欢袅袅。」
「等时机成熟，我会向她求婚。」
「在那之前，我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爸听了，眼眶一红。
「好，好。」
他拍着陆衍的手。
「袅袅交给你，我放心。」
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
吃完饭，我爸先走了。
我和陆衍在街上散步。
「你爸挺好的。」
陆衍说。
「嗯，他就是话多。」
「话多好，热闹。」
他牵住我的手。
「袅袅。」
「嗯？」
「等公司稳定了，我们就结婚。」
我一愣。
「这么急？」
「急吗？」
他看着我。
「我觉得慢了。」
「我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天天看着你。」
我脸一热。
「谁要嫁给你。」
「你。」
他笑。
「江袅，你跑不掉了。」
「我才不跑。」
我靠在他肩膀上。
「陆衍，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
「如果有一天，你不对我好了，要告诉我。」
「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说。
「江袅，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我信了。
我真的信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一辈子太长了。
长到我不敢想。
陆衍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早上送早餐，中午送午餐，晚上接我下班。
周粥都说，他快成我的专属司机了。
我嘴上嫌弃，心里却甜滋滋的。
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这天，陆衍来接我下班，说带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的。
车开到一个小区，很高级的那种。
「这是哪儿？」
「我家。」
「你家？」
我愣了。
「你不是有房子吗？」
「这是另一套。」
他拉着我上楼。
顶层，大平层。
他打开门，我惊呆了。
满地的玫瑰花瓣，还有气球。
「这是……」
「喜欢吗？」
他问。
「你弄的？」
「嗯。」
他单膝跪地，掏出戒指。
「江袅，嫁给我。」
我捂住嘴，眼泪掉下来。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就准备了。」
他笑。
「从认识你那天起，就想娶你了。」
「袅袅，我爱你。」
「嫁给我，好吗？」
我看着他，点头。
「好。」
他给我戴上戒指，然后抱起我转圈。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
「放我下来，晕了。」
我笑。
他放下我，吻我。
「袅袅，我好开心。」
「我也是。」
我靠在他怀里，看着手上的戒指。
很简单的款式，但很漂亮。
「陆衍。」
「嗯？」
「我们会一直这么好吗？」
「会。」
他抱紧我。
「我们会一直好下去。」
我相信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承诺这个东西，说的时候是真的。
后来做不到，也是真的。
我和陆衍开始筹备婚礼。
他很上心，什么都亲力亲为。
婚纱，场地，宾客，一样一样来。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满满的。
可是，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好像这一切，都是偷来的。
这天，我和周粥逛街，试婚纱。
「袅袅，你真要嫁了？」
周粥看着我，眼神复杂。
「嗯。」
「你想好了？」
「想好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穿着婚纱，很漂亮。
「陆衍对我很好，我想嫁给他。」
「可是……」
周粥欲言又止。
「怎么了？」
「袅袅，我总觉得，太快了。」
「你认识他才一个月，就结婚，会不会太仓促了？」
「不会。」
我笑。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结不了婚。」
「有些人，认识一天就想嫁。」
「陆衍是后者。」
周粥叹气。
「希望你是对的。」
「我会幸福的。」
我说。
「一定会的。」
可是，幸福哪有那么容易。
试完婚纱，我去找陆衍。
他在公司加班，我去给他送饭。
到他公司楼下，我给他打电话。
「我在你公司楼下，给你送饭。」
「我下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上去。」
我上去，到他办公室。
他正在开会，我在外面等。
等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听见两个女员工在聊天。
「听说陆总要结婚了？」
「是啊，娶个离过婚的。」
「真的假的？陆总条件那么好，干嘛娶个二婚的？」
「谁知道呢，可能有什么把柄在人手里吧。」
「也是，不然谁会娶个二手货。」
我站在那儿，浑身发冷。
二手货。
原来在别人眼里，我是这样的。
我转身，离开。
没等陆衍。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戒指。
突然觉得，好刺眼。
是啊，我离过婚。
配不上陆衍。
他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娶我？
难道真像她们说的，有什么把柄在我手里？
可是，我有什么把柄？
我想不明白。
陆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
他躺到我旁边，抱住我。
「袅袅？」
我没说话，装睡。
他叹了口气，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晚安。」
我闭着眼，眼泪掉下来。
陆衍，你为什么要娶我？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
陆衍已经去上班了。
桌上放着早餐，还有纸条。
「记得吃，爱你。」
我看着纸条，心里发酸。
他对我越好，我越不安。
我不知道这种不安从哪里来。
但就是不安。
下午，我约了周粥。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周粥问我。
「粥粥，我配得上陆衍吗？」
我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周粥一愣。
「你说什么呢？当然配得上。」
「可是我离过婚……」
「离过婚怎么了？」
周粥握住我的手。
「袅袅，离婚不是你的错。」
「陆衍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过去。」
「可是别人都说，我配不上他。」
「别人说什么重要吗？」
周粥看着我。
「重要的是，陆衍怎么想。」
「他爱你，想娶你，这就够了。」
「袅袅，你别瞎想。」
我点头，可心里还是难受。
晚上，陆衍回来，发现我心情不好。
「怎么了？」
他问。
「没事。」
我摇头。
「陆衍。」
「嗯？」
「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一晚上，问了他三次。
第一次，他笑着说我傻。
第二次，他认真地说因为我好。
第三次，他抱住我。
「袅袅，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我一愣。
「你怎么知道？」
「公司有人乱说话，我已经处理了。」
他说。
「袅袅，别听别人胡说。」
「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离婚怎么了？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有你。」
我看着他，眼泪又掉下来。
「陆衍，我怕。」
「怕什么？」
「怕你后悔，怕你以后觉得我不好。」
「不会。」
他擦掉我的眼泪。
「江袅，我永远不会后悔。」
「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我抱住他，哭了。
「陆衍，你别骗我。」
「不骗你。」
他拍着我的背。
「袅袅，相信我。」
我相信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相信这件事，是需要勇气的。
而我，没有那么多勇气。
婚礼一天天近了。
请柬发了，场地定了，婚纱也选好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
可是，我越来越不安。
这天，我在家收拾东西，突然翻到一个旧盒子。
打开，里面是我和沈确的结婚证。
还有一张照片。
是我们结婚那天拍的。
我穿着婚纱，他穿着西装。
我们站在一起，却没有笑。
我看着照片，突然觉得，好陌生。
那是我吗？
那个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女人，是我吗？
我什么时候，变成那样了？
手机响了，是陆衍。
「袅袅，晚上有个宴会，陪我一起去？」
「什么宴会？」
「公司年会。」
「好。」
「那我下班来接你。」
「嗯。」
挂了电话，我看着照片，突然做了个决定。
我把照片撕了，扔进垃圾桶。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要向前看了。
晚上，陆衍来接我。
我穿了件礼服，化了妆。
「好看吗？」
我问。
「好看。」
他亲了我一下。
「我老婆最好看。」
我笑。
到了会场，很多人。
陆衍牵着我，一一介绍。
「这是我未婚妻，江袅。」
「江小姐真漂亮。」
「陆总好福气。」
我笑着回应，心里却有点紧张。
这种场合，我不擅长。
「累了就去休息室。」
陆衍在我耳边说。
「不用，我陪你。」
「真乖。」
他捏了捏我的手。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
我抬头，看见一个人走进来。
沈确。
他穿着西装，身边跟着个女伴。
很漂亮，很年轻。
我僵住了。
陆衍也看见了，他握紧我的手。
「没事。」
他说。
「有我在。」
我点头，可手心全是汗。
沈确朝我们走来。
「陆总。」
他开口，看着陆衍。
「沈总。」
陆衍点头。
「这位是？」
沈确看向我。
「我未婚妻，江袅。」
陆衍说。
「沈总应该认识。」
沈确看着我，眼神很深。
「认识。」
他伸出手。
「江小姐，好久不见。」
我看着他的手，没动。
陆衍替我握了。
「沈总，好久不见。」
沈确笑了笑，收回手。
「听说陆总要结婚了，恭喜。」
「谢谢。」
「婚礼什么时候？我一定到场。」
「下个月。」
「好。」
沈确看着我。
「江小姐，恭喜。」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好陌生。
这个人，真的是我爱了十年的人吗？
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谢谢。」
我说。
沈确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走后，陆衍搂住我。
「没事吧？」
「没事。」
我摇头。
「陆衍。」
「嗯？」
「我们回去吧。」
「好。」
我们提前离场。
车上，我一直没说话。
「袅袅。」
陆衍开口。
「如果你不想见他，以后我们避开他。」
「不用。」
我说。
「我不怕他了。」
「真的？」
「真的。」
我看着窗外。
「陆衍，我已经不爱他了。」
「我爱的是你。」
陆衍笑了。
「我也爱你。」
车子开回家，陆衍去停车，我先上楼。
开门，开灯。
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沈确。
我愣住了。
「你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
他看着我。
「袅袅，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冷着脸。
「沈确，请你出去。」
「袅袅，就五分钟。」
他站起来。
「说完我就走。」
「说。」
「陆衍不适合你。」
我笑了。
「沈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袅袅，我是为你好。」
他走近。
「陆衍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他和你结婚，是为了沈家的股份。」
我一愣。
「你说什么？」
「沈家和陆家是商业对手。」
沈确说。
「陆衍接近你，是为了拿到你手里的股份。」
「你爸公司的危机，也是他设计的。」
「他就是为了让你依赖他，然后娶你，拿到股份。」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
「沈确，你编故事也要编得像一点。」
「我没编。」
他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证据。」
我接过文件，看了一眼。
上面是陆衍公司的股权结构，还有我爸公司的资金流向。
确实是陆衍在背后操作。
我手一抖，文件掉在地上。
「袅袅，我没骗你。」
沈确看着我。
「陆衍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沈确，你真可笑。」
「什么？」
「为了让我回到你身边，这种谎也撒得出来。」
我看着他，眼神冰冷。
「沈确，我告诉你。」
「就算陆衍是利用我，我也认了。」
「至少，他对我好。」
「你呢？」
「你除了伤害我，还做过什么？」
沈确脸色一白。
「袅袅，我……」
「别说了。」
我打断他。
「沈确，你走吧。」
「以后，别再来了。」
沈确看着我，眼神痛苦。
「袅袅，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我说。
「沈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过你。」
他看着我，良久，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瘫坐在地上。
文件散了一地。
我看着那些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陆衍，你真的在利用我吗？
我不信。
我不信。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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