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呼喊，连滚爬爬地从空中扑了过来。
“老婆！棠棠！”
“别走！求求你们别走！”
他冲到我们面前，试图拦住我们。
可一道看不见的光幕，将他死死拦在我们身后。
爸爸苍白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血泪，拼命捶打着光幕。
“老婆……棠棠……对不起！是我瞎了眼，是我害死了你们。”
“你们打我！骂我！怎么惩罚我都好！求求你们……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抬起头，用那双盛满无尽痛苦的眼睛看着妈妈，又看看我，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我停下了脚步，妈妈也停了下来。
她微微转身，终于，正面看向了跪地哀求的爸爸。
这是自爸爸死后，妈妈第一次正眼看他。
爸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仰望着妈妈的脸，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期盼光芒。
然而，妈妈的表情，依然平静如水。
那是一种经历了极致的痛苦和背叛后，彻底死心、彻底放下的平静。
她的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丝毫旧情。
她看着爸爸，就像看着路边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这种眼神，比刻骨铭心的仇恨，更让爸爸绝望。
妈妈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缓缓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唐云笙，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让你做了棠棠的爸爸。”
“你走吧，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想，再遇见你了……”
妈妈不再看他，牵着我的手，坚定而决绝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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