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死在医院，或者醒在某个陌生的病房。
但我没想到，当我再次睁开眼时。
看到的，是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天花板。
还有林淑那张写满恐惧和怨毒的脸。
我又回到了地狱。
姜家。
「你这个贱骨头！你还敢跑？」
「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从医院弄回来，你爸花了多少钱封口？」
「你还要不要脸了？竟然搞成这幅鬼样子去考试。」
「你是想告诉全世界，姜家虐待你了吗？」
林淑见我醒了，第一反应不是问我疼不疼。
她怒气十足冲上来，狠狠掐住我还在输液的手臂。
针头回血，管子里一片殷红。
我疼得冷汗直冒，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姜月……呢？」我问。
「你还有脸提月月！」
林淑尖叫道：
「月月轻微脑震荡，还在医院观察。」
「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有没有事，还在替你求情！」
「你怎么这么恶毒？她是你姐姐啊……」
「姜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我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门被推开了。
姜成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身材魁梧的男人。
不是医生。
他们的眼神，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猪。
姜成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袋垃圾。
「醒了？命挺大。」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喷在我脸上：
「本来想直接弄死你算了。」
「但月月心善，说到底是姐妹一场，不想手上沾血。」
「而且，你这次考试闹得动静太大，死了不好交代。」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
姜成弹了弹烟灰，笑了。
笑容比恶鬼还狰狞。
「既然你脑子有病，总是幻想被害，还有暴力倾向。」
「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给你治病。」
「我已经联系好了阳光特训学校。」
「他们专治你不听话、爱撒谎、甚至想杀人的毛病。」
阳光特训学校。
臭名昭著的、打着戒网瘾旗号的私人监狱。
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真正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屠宰场。
「我不去！」
我挣扎着想要拔掉针头，想要爬起来。
「我没病！我考了试，我能拿奖，我能上大学……」
「带走。」
姜成懒得听我废话，挥了挥手。
两个壮汉冲上来，用束缚带将我死死捆住，一针镇静剂扎进了我的脖子。
意识涣散前，我看向林淑。
我的亲生母亲。
她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却避开了我的目光。
她默认了。
为了保住她的荣华富贵，她要把亲生女儿送进火坑。
「妈……」
我绝望地喊出最后一声。
林淑转过身去，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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