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想要抢回她手里的东西。
但常年的营养不良和今晚的重伤，让我根本没有力气。
姜月轻巧地后退一步，脚上的高跟鞋狠狠踩在我的手背上。
用力碾压。
「啊！」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她笑着，将打火机凑近我另一只手。
「别叫，要是把爸爸吵醒了，你猜他是心疼我被吓到，还是心疼你的手？」
我死死咬住嘴唇，咬出血来。
我不叫。
我盯着她，眼神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姜月，你会遭报应的。」
姜月不屑地撇撇嘴：「报应？在这个家，我就是天。」
她收起打火机。
似乎觉得烧准考证这种把戏太低级，不够刺激。
她眼珠一转，想到了更恶毒的主意。
「烧了多没意思。」
她蹲下来，用红宝石项链冰凉的吊坠拍了拍我的脸：
「明天早上，我会告诉爸爸，你为了报复我，偷了项链想出去卖，结果被我抓住了。」
「你猜，爸爸会不会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哎呀，只要把你关到比赛结束，你这辈子，就只能烂在泥里了。」
我浑身发抖。
因为冷吗？不。
是因为极致的恨。
她是要断了我所有的活路。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问，「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
「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姜月站起身，收起笑容，眼神冰冷：
「只要你活着，就在提醒我，我妈死了，而你的贱人妈还活着。」
「凭什么你爸妈双全，而我就是一个与姜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女？」
「姜宁，你去死吧，好不好？」
她俯身看着我，脸上露出了天使般恳切的表情。
说完，她转身要走。
「等等。」
我从泥水里撑起身体，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
「姐姐，项链好像坏了。」
姜月下意识地低头看手里的项链。
就在这一瞬间。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抱住了她的双腿，狠狠一拽！
「啊——！」
姜月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
这里是花园的台阶边缘。
她为了保持身材常年节食，此刻像个拖把一样滚了下去，脑袋重重地磕在最下面的石阶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雨水。
别墅里的灯光瞬间全部亮起。
姜成和林淑冲了出来。
「月月！」
姜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他冲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姜月，转头看向我的眼神，只有两个字：
去死。
「姜宁！我要杀了你！」
林淑吓得脸色惨白，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了我两耳光：
「你这个疯子！你干了什么？你竟然敢推月月？！」
我趴在地上，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
雨水冲刷着我脸上的血迹。
我突然笑了。
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泪直流。
完了。
彻底完了。
但也……解脱了。
既然做不了人，那就做鬼吧。
姜成抱着姜月冲向车库，临走前，他指着我对保姆吼道：
「把她给我关进地下室，哪也不许去。」
「等月月醒过来，我要扒了她的皮！」
保姆粗鲁地将我拖向阴暗潮湿、满是老鼠的地下室。
铁门重重关上。
黑暗再次吞噬了我。
我蜷缩在角落里，摸了摸口袋。
空的。
我的准考证，在刚才的拉扯中，掉在了雨地里。
我的未来。
现在，它正在被泥水一点点泡烂。
就像我的人生。
我想，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我还没有吃过一口真正属于我的蛋糕。
我也……还没有报复回去。
就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时，地下室唯一的高高的通气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极轻的猫叫。
「喵。」
紧接着，一个东西从窗户缝里扔了进来。
正好砸在我的怀里。
是一个脏兮兮的馒头，包在一张纸里。
我颤抖着手打开那张纸。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了上面的字。
我的准考证。
虽然湿了，皱了，沾了泥。
但照片上的我，眼神依然倔强。
准考证的背面，有人用黑色的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别死。活着，弄死他们。
谁？
是谁在这个众叛亲离的夜晚，给了我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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