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91030" ["articleid"]=> string(7) "639029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0章" ["content"]=> string(4113) "
转机出现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方先生方太太出门参加一个无法推脱的社交晚宴。
王妈在厨房准备晚餐。
我换上最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溜出了别墅。
我打车去了安宁疗养院。
那栋熟悉的、灰白色的建筑,矗立在郊区的荒凉之中,远远看去,依旧散发着冰冷压抑的气息。
我的胃部条件反射地开始痉挛,手心渗出冷汗。
但我没有退缩。
我没有走近正门,而是绕到了后面僻静的院墙附近。
我记得,林医生以前抽烟时,偶尔会溜达到这边来,说是透透气。
我在围墙外徘徊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疗养院侧面的一个小门走了出来。
是以前疗养院的一个老清洁工,姓赵,大家都叫他老赵头。
他为人沉默寡言,但眼神并不像其他工作人员那样麻木或冷漠。
林医生有时会跟他聊几句,递根烟。
我心跳加速,等老赵头走出一段距离后,快步跟了上去。
“赵伯。”
我在他身后不远处,低声喊道。
老赵头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他看起来比三年前老了很多,背也更驼了。
我拉下口罩,露出脸。
昏黄的路灯下,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浑浊的眼睛里渐渐露出惊讶和一丝怜悯。
“是……是你啊,2037?”
他的声音沙哑。
听到这个编号,我依旧感到一阵刺痛。
我点点头:“是我,方新宇。赵伯,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老赵头叹了口气,掏出廉价的香烟点燃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林医生,对吧?”
“您知道他的事?”
我急切地问。
“知道一点。”
老赵头吐着烟圈,看着远处疗养院模糊的轮廓。
“闹得挺大。说是给一个挺有背景的病人用药出了问题,人瘫了。家属不依不饶,非要他坐牢赔个倾家荡产。”
“林医生不是那种人!”
我下意识地反驳。
老赵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孩子,这世道,是不是那种人,有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该惹的人?”
我心头一跳。
“您知道是谁?”
老赵头摇摇头。
“我一个扫地的,能知道啥?就是听护士站那帮丫头偷偷议论,说那病人的家属,姓……好像姓方?挺有钱有势的,一来就把院长办公室砸了。”
姓方!
我的血液瞬间冰凉。
方云霖!一定是他!
“那……那您知道林医生现在在哪里吗?他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发颤。
老赵头又叹了口气。
“被开除以后就搬走了,具体住哪儿不知道。听说是租的房子也被赶出来了,现在好像……在城南那边的老居民区租了个小单间?具体不清楚。日子肯定不好过,官司缠身,钱都赔光了,执照也要没了……”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林医生……因为我……被方云霖害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而我,却在这个所谓的“家”里,苟延残喘。
滔天的恨意和几乎要将我淹没的自责,瞬间攫住了我。
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当场失态。
“谢谢您,赵伯。”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身飞快地离开。
我怕我再多待一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老赵头在我身后,似乎又叹了口气,烟头的红光在夜色中明灭。
我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疗养院的范围,才扶着一棵枯树,剧烈地干呕起来。
眼泪混着冷汗,流了满脸。
方云霖。
这一次,你真的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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