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90973" ["articleid"]=> string(7) "639028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3791) "
他像被迎面打了一拳,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灰败下去。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颓然地转过身,拉开了阳台的门。
我跟着他回到客厅。
他径直走向茶几,拿起那份协议,又抓起笔。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苏晚晚牵着可可站在餐厅门口,紧张地看着他,嘴唇抿得发白。
笔尖悬在签名处上方,停顿了好几秒。
整个屋子静得能听到墙上钟表的滴答声,以及可可细微的呼吸。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手腕用力,唰唰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迹有些潦草,带着一股狠劲。
签完了,他把笔一扔,协议滑到茶几边缘。他没看我,而是看向苏晚晚,声音沙哑:“晚晚,去拿你的证件,我们……等会儿就去办。”
苏晚晚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无声的、珍珠串似的坠落,格外惹人怜惜。
“承司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沈承司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别说傻话,应该的。”
应该的。多轻巧的三个字。
毁掉自己的婚姻,掏空大半财产,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他说,应该的。
我走过去,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仔细看了看那签名。
然后折叠好,收进自己的包里。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心里却一片空茫的寂静。
“我去换衣服,拿证件。”
我对空气说了一句,转身走向卧室。
经过彤彤身边时,她拉住了我的衣角,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惶惑:“妈妈,你和爸爸要去哪里?”
我蹲下来,用力抱了抱她,汲取她身上唯一的一点暖意。
“妈妈和爸爸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彤彤在家乖乖的,看好自己的东西,好吗?”
我意有所指,但彤彤似懂非懂,只是懵懂地点点头。
我回到卧室,反锁了门。
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并排挂着的我和他的衣服,梳妆台上我们的合照,床头他去年送我的、我已经不怎么戴的项链……
没有时间伤感。
我迅速换好衣服,从保险柜里拿出户口本、结婚证、身份证,还有另外一些重要的文件。
我的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当我拿着东西走出卧室时,沈承司也已经准备好了,手里捏着证件。
苏晚晚和可可站在他身后,像两个等待被安置的行李。
“走吧。”我说。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沈承司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看了一眼餐厅里独自坐着的彤彤,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苏晚晚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说:“可可有点怕生……”
他便立刻转回头,不再犹豫,迈出了门。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无人说话。
只有电梯运行的低鸣,和可可偶尔吸鼻子的声音。
我站在靠门的位置,透过光可鉴人的电梯门,能看到身后模糊的影像。
沈承司微低着头,苏晚晚靠他极近,几乎要挨到他手臂。
十年的婚姻,正在以一种荒诞又决绝的方式,驶向它的终点。
民政局大厅的光线是一种单调的明亮,照在每个人脸上,都显出一种剥离情绪的苍白。
空气里有种消毒水混合着纸张油墨的奇怪味道,并不难闻,却让人心里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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