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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津门卫的气氛越发压抑,街上的日本宪兵巡逻队明显增多了,甚至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青帮混混们都收敛了不少,似乎嗅到了空气中那一股风雨欲来的血腥味。
破庙内,陈锋正闭目养神,手里把玩着两颗从河滩上捡来的鹅卵石。
这两颗原本粗糙的石头,在他手中已经被盘得温润如玉。这不仅是把玩,更是在练听劲,练手指的敏感度,将那一股子杀意藏进指掌之间。
“师父!师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负责在外围打探消息的“小耗子”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这孩子身法灵活,经过陈锋的“推宫过血”后,跑起来更是落地无声,像只真正的狸猫。
陈锋睁开眼,手中的鹅卵石瞬间静止:“慌什么,慢慢说。”
小耗子咽了口唾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和愤怒:“师父,有情况!大情况!”
“喝口水再说。”陈锋踢过去一个水壶。
小耗子灌了一大口凉水,这才平复了呼吸,压低声音说道:“师父,您让我盯着码头那边,今天真出怪事了。津门第3号码头,今天下午突然全面戒严了!”
“戒严?”陈锋眉头微挑,“怎么个戒严法?”
“平时那边虽然也有鬼子把守,但苦力还能进出干活。可今天,所有的苦力都被赶出来了,方圆五百米内,谁靠近就打谁,连青帮的人都不让进。”
小耗子眼中闪烁着精光,继续说道:“我仗着身子小,从下水道那边摸到了近处。我看见……来了一艘船。”
“什么样的船?”
“很大,吃水特别深,船身都快压到水面了。而且没挂旗子,黑漆漆的。”小耗子比划着,“最奇怪的是卸货的时候,有个鬼子没抬稳,一箱子货摔在了地上。”
陈锋目光一凝:“摔出什么了?”
小耗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是罐头!亮闪闪的铁皮罐头!摔破的那几个,流出来的全是油汪汪的肉块,那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见,是牛肉!还有精米,白得像雪一样的精米!”
说到这里,小耗子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师父,我看见那几个负责搬运的工人,捡起地上的肉就往嘴里塞,一边吃还一边笑。”
陈锋听完,手中的鹅卵石“咔嚓”一声,竟被他硬生生捏成了粉末。
石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不是毒气,不是细菌,而是粮食。
是堆积如山的牛肉罐头,是千金难求的精米白面。
在这个津门百姓连观音土都快吃不上的年月,日本人却运来了整整一船的高热量军粮。
陈锋的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一幅画面:一个个原本就强壮的日本兵,吃着中国的牛羊肉,养足了力气,然后举起刺刀,刺向那些骨瘦如柴的中国百姓。
这比毒气弹更让陈锋感到恶心,感到愤怒。
这是在吸血!吸干了华夏大地的膏脂,来养肥这群东洋恶狼!
“鬼子这是吃饱了撑的,想拿咱们练刀呢。”
陈锋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却又透着一股子燎原的火气。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石粉,眼中杀意如潮水般涌动。
“师父,咱们怎么办?”石头凑了上来,经过三天的适应,他现在的气息沉稳有力,双臂肌肉线条分明,已经有了几分练家子的模样。
听到全是肉和米,几个孩子的肚子里不争气地传来了咕咕叫声。他们虽然最近吃得饱了些,但对于那种顶级的油水,依然有着本能的渴望。
“这批货,不能留给鬼子吃。”陈锋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稀松平常的事,“他们吃一口,咱们的人就要多死十个。这饭,得给他们砸了。”
“师父,我也去!”石头急切道,眼中冒着绿光,“我去帮您搬!咱们抢回来给穷人分了!”
“我也去!”
“还有我!哪怕抢一罐回来也好啊!”
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底燃烧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火焰,那是对食物的渴望,也是对不公的怒火。
陈锋看着他们,心中虽有慰藉,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的他们,还只是刚刚学会走路的狼崽子,面对全副武装的日军宪兵队,去了就是送死。
“胡闹。”
陈锋轻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活着,是变强。”陈锋盯着石头的眼睛,“石头,你是大师兄。今晚我出去办事,你看好家。任何人不得外出,如果明天天亮我没回来……”
“师父回得来!”石头猛地打断了陈锋的话,眼圈通红,梗着脖子喊道,“师父是天下第一,鬼子挡不住师父的刀!”
陈锋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伸手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说得对。这世上能留住我陈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至于肉……”
陈锋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消瘦的脸庞,“等师父回来,让你们吃个够。但今晚,那是鬼子的断头饭。”
说罢,陈锋转身走向破庙深处。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紧身的黑色夜行衣——这是前几天顺手宰了几个青帮头目搜刮来的。背上,那把沉重的鬼头大刀用黑布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冰冷的刀柄。腰间,两个布囊鼓鼓囊囊,装满了精心挑选的鹅卵石。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
津门卫的夜晚,灯火阑珊处是醉生梦死的租界,而黑暗的角落里,则是无尽的罪恶与苦难。
“守好家。”
陈锋丢下这三个字,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瞬间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
津门第3号码头。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在夜空中来回扫射,将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海风夹杂着浓郁的海腥味,以及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和炖菜味。
那是码头上的日军正在开火造饭。
那艘巨大的黑色运输船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趴在泊位上。起重机的轰鸣声中,一箱箱印着“大和煮”、“军用精米”字样的货物被吊起,然后由荷枪实弹的日军宪兵小心翼翼地搬运上卡车。
码头的一角,架着几口大锅,里面正煮着刚刚开罐的牛肉,白色的蒸汽腾腾升起。一群轮休的日本兵围在锅边,手里端着饭盒,大声谈笑着,脸上满是油光。
“哟西!帝国的牛肉就是美味!”
“吃了这些,明天去扫荡支那人的村子更有力气了!”
肆无忌惮的笑声随着海风飘散。
码头外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至在制高点的塔楼上,还架着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俯瞰着整个码头区域。
这种防御级别,简直就是铁桶一块。
但在距离码头两百米外的一处废弃仓库顶上,一道黑影正如同壁虎般贴在阴影里。
陈锋眯着眼,目光穿过雨后的夜雾,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看着那些大快朵颐的鬼子,看着那一箱箱足以养活无数饥民的物资被装上军车,陈锋心中的杀意不再是沸腾的岩浆,而是冷却成了万年的寒冰。
“吃吧,多吃点。”
陈锋在心中默念,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鹅卵石。
“吃饱了,才好上路。”
他的呼吸频率已经调整到了最低,心跳缓慢而有力。在他的感知中,那些来回巡逻的鬼子兵不再是不可战胜的军队,而是一群待宰的肥猪。
“三辆卡车,两挺重机枪,大约一个小队的宪兵……还有那几口大锅。”
陈锋的目光锁定在了一辆即将装满货物、准备驶离码头的卡车上,又扫了一眼那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渗人。
既然你们喜欢吃,那我就给你们加点佐料。
一阵海风吹过,废弃仓库顶上的黑影凭空消失。
猎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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