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我说，治腿的时间到了。”
姜酒没理会他的错愕，转身走到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巨大木桶旁。
她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灰扑扑的麻袋，那是她前几天特意去山上“挖”回来的宝贝。
当然，对外宣称是挖野菜，实际上里面装的全是苗疆特有的毒草和虫干。
“要想让这双腿重新站起来，光靠针灸是不够的。”
姜酒一边解开麻袋的绳子，一边解释道，“你的经络已经坏死了一半，普通的草药根本走不动。”
“必须用猛药，以毒攻毒，把那些堵死的经络强行冲开。”
随着麻袋口被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那味道像是腐烂的鱼虾混合着陈年的臭脚丫子，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辛辣。
霍云霆的脸色瞬间变了。
即便是在战场上闻惯了硝烟和血腥味的他，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恶臭熏得屏住了呼吸。
“这是……药？”
他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看向姜酒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姜酒却是一脸的陶醉，仿佛闻到了什么绝世奇香。
“这可是好东西。”
她伸手从麻袋里抓出一把黑乎乎、像干枯树枝一样的东西，直接扔进了早已架在煤炉上的大铁锅里。
“五步蛇的蛇胆干，黑寡妇的毒囊，再加上七七四十九种毒虫的尸体粉末……”
姜酒一边报着菜名，哦不，药名，一边往锅里加水。
随着水温的升高，那股恶臭味变得更加浓郁，简直能把人的天灵盖都给掀开。
“这些东西虽然毒，但只要配比得当，就是起死回生的灵药。”
姜酒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在锅里用力地搅拌着。
墨绿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冒出一个个诡异的气泡，看起来就像是巫婆熬制的毒药。
霍云霆看着那锅令人作呕的液体，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是真的有点后悔刚才答应得那么痛快了。
“一定要……泡这个？”
霍云霆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能不能换成针灸？或者喝汤药？”
姜酒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霍云霆，你以为我在跟你过家家吗？”
她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的腿部神经已经萎缩，肌肉也在退化。如果不下猛药刺激，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还是说，你想一辈子瘫在床上，让人端屎端尿？”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霍云霆的心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他最深的恐惧，也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沉默了良久，霍云霆终于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
“好，我泡。”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牺牲。
姜酒看着他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个男人，连死都不怕，竟然怕一锅药汤？
“放心吧，虽然味道是难闻了点，但效果绝对让你惊喜。”
姜酒把熬好的药汤一桶一桶地倒进那个巨大的木桶里。
每倒一桶，屋里的味道就浓郁一分。
等到木桶被填满，整个屋子已经仿佛变成了毒气室。
就连隔壁的张大娘都忍不住在院子里骂街了。
“哎哟喂！这是谁家炸了茅坑啊？这味儿怎么这么冲！”
“咳咳咳！这姜家媳妇是不是在煮屎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着外面的叫骂声，姜酒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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