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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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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3925) "“大娘，别炒了。赶紧收摊吧。”
林素芬手里的动作没停，铲子依然翻得飞快：
“怎么了小伙子？”
“我刚从台球厅那边过来。”
小年轻神色慌张，不时回头看路口，像是怕被人看见。
“黄毛喝了酒，带了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说是……说是要来砸了您的摊子，还要废了您儿子的手！”
“哐当。”
沈慧手里的夹子掉在了铁盘里，发出一声脆响。
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腿有点发软。
顾卫军正在砸柠檬，听到这话，动作一僵。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看向路口，手里的木锤握得死紧。
“妈……”顾卫军声音发紧，身体紧绷。
周围正在排队的食客也听到了动静。
原本热热闹闹的队伍，瞬间安静了一半。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谁也不想惹麻烦。
“这……要不咱们明天再买？”
“走吧走吧，别溅一身血。”
有人开始悄悄往后退。
“谢谢你啊，小伙子。”
林素芬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把装好的炒饭递给面前的客人，脸上依然带着笑。
“您的饭，拿好。趁热吃。”
她转过身，看着惊慌失措的沈慧。
“捡起来。”
林素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沈慧颤抖着手，把夹子捡起来。
“洗干净，继续夹。”
林素芬把剔骨刀拿出来。
她在水桶里洗了洗手，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湿布，在刀刃上缓缓擦拭。
一下，一下。
动作慢得让人心慌。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跑了，明天这摊子还摆不摆？这钱还赚不赚？”
林素芬把刀往案板上一拍。
“咚！”
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心里一紧。
“就在这等着。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他的钢管硬，还是我的刀硬。”
风，好像停了。
空气闷得像是要爆炸。
远处，那种令人心悸的嘈杂声传来了。
“滋啦——”
那是啤酒瓶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是铁棍敲击栏杆的声音，还有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叫骂声。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
人群迅速向两边分开，惊恐地贴着墙根站。
路灯下，七八个影子被拉得老长，歪歪扭扭。
为首的黄毛，穿着一件花衬衫，扣子敞开，露出排骨一样的胸膛。
他手里拎着那根报纸包着的钢管，一边走，一边用那双醉醺醺的三角眼，死死锁定了顾家的餐车。
还有餐车后，那个正在慢条斯理切着鸭脖的老太太。
“哟，生意挺红火啊。”
黄毛站定。
“呸！”
一口浓痰吐在顾卫军刚擦干净的地面上。
“老太婆，咱们的账，该算算了吧？”
“算账？”
顾卫军把手里的木锤一扔，“哐当”一声砸在铁板上。
他往前跨了一步，像座铁塔似的挡在餐车前头。
“谁敢动我妈，老子今天就把命撂这儿！”
黄毛嘿嘿一笑，手里的钢管在掌心拍得啪啪响。
“比嗓门大是吧？行啊。”
他歪着头，冲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给我砸。”
几个混混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向旁边的折叠桌。
“哗啦——”
两张红色的塑料方桌瞬间翻了天，底朝天躺在地上，桌腿都在颤。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轰”地一下炸了锅。
胆小的尖叫着往后退，胆大的也不敢靠太近，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大圈。
沈慧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护着肚子，缩在餐车角落里发抖。
顾卫军眼睛瞬间红了，抄起那一米长的炒菜大铁勺，就要往下冲。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死死按住了他的胳膊。
那只手虽然布满皱纹，却稳得像把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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