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赤裸着上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只是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青，背上那道被闷棍砸出的伤口还在渗血，边缘已经有些红肿，看得春桃眼睛更红了。
“都怪我，刚才要是我反应快点，你也不会伤成这样。”她拿起药棉蘸了酒精，手却忍不住发抖。
“不怪你。”赵野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滚烫，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粗粝茧子，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愧疚。
刚才在山道里遇袭时，是春桃扑过来挡在他身前，才让他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击，而春桃自己却被飞溅的玻璃划伤了脸。
春桃没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把药棉凑近伤口时，故意放轻了力道。
酒精渗进伤口的瞬间，赵野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指节攥得发白，但他咬着牙，一声都没哼。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春桃脸上，从她凌乱的发丝，到她脸颊上那道浅浅的血痕，再到她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每一个细节都刻进了心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在东北的林子里跟人抢地盘，在边境线上跟走私犯周旋，比这重的伤他都受过。
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人的心疼，而觉得伤口的疼痛都变得有了温度。
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从丹田升起，不是情欲，而是一种想要把眼前人揉进骨血里的珍视——是她陪着他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是她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离开，她是他的软肋，更是他的铠甲。
“春桃。”赵野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沙哑了些。
他轻轻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春桃以为他伤口疼得厉害，连忙问：“是不是弄疼你了？那我再轻点。”
“不是。”赵野摇摇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动作很轻，生怕碰到自己背上的伤口，也怕碰疼了她，“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刚才搏斗时的紧张和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怀里的人很轻，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春桃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的腰，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口。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这声音让她无比安心。
刚才遇袭时的恐惧还没完全散去，直到此刻靠在他怀里，她才敢相信，他们真的安全了。
“野哥，我们能平安到南方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他们这一路从北方过来，躲过了条子的追查，避开了同行的暗算，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她不怕吃苦，就怕不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后。
赵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体温的触感，温柔而坚定。
“会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答应过你，到了南方，就给你找个带院子的房子，种上你喜欢的桃树。”
等咱们站稳了脚跟，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他的眼睛很亮，里面装着对未来的憧憬，也装着对她的承诺。
春桃看着他的眼睛，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她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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