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明白，这个年轻人，好像……和以前那些来镀金的官，真的不一样。
他，是来真格的。
当天晚上，党委书记王建国，主动敲响了林渊办公室的门。
他看着正在用肥皂拼命洗手的林渊，脸上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自内心的，混杂着敬佩和一丝惭愧的复杂笑容。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皱巴巴的红梅烟，递过去一根，声音沙哑，却无比真诚地说道。
“小林，我老王，今天算是彻底服了。”
“以后，有任何事，你直接吩咐。”
王建国书记那句发自肺腑的“我服了”，还在林渊的耳边回响。
送走这位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党委书记，林渊洗了个战斗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回到办公室时，敏锐地感觉到，整个乡政府大院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乡政府是一潭死水，每个人都像水底的淤泥，懒得动弹。
那么现在，这潭水，虽然依旧浑浊，但明显开始有了流动的迹象。
最直观的变化，就体现在那些老油条们的态度上。
第二天一早，林渊刚走进办公楼，昨天还对他爱答不理的门卫大爷，竟然破天荒地从传达室里走出来，满脸堆笑地递过来一根烟。
“林乡长，上班啦？辛苦辛苦！”
林渊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他走到二楼，党政办的主任王胜利，那个前天还把他当空气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拿着个暖水瓶，候在楼梯口。
看到林渊上来，他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林乡长，您来啦！我刚烧了开水，给您办公室的暖瓶打满了，茶叶也给您换了新的！”
林渊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旁边财政所的门开了，那个上班酷爱打瞌睡的刘会计，探出头来，一脸“关切”地说道。
“林乡长，昨天通厕所累坏了吧？要注意休息，别太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就连那个上班织毛衣的妇女主任刘梅，都在走廊里碰见林渊时，破天荒地停下了手里飞舞的棒针，笑眯眯地喊了一声：“乡长好！”
整个乡政府，仿佛一夜之间，都对他这个新来的“一把手”，充满了春天般的温暖。
林渊心中跟明镜似的。
“林乡长亲自带头通厕所”这件事，比任何红头文件，比任何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都传得更快，也更有杀伤力。
它就像一阵风，一夜之间，吹遍了乡政府的每一个角落。
这件事，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信号：
这个新来的年轻乡长，不是来镀金的，不是来混日子的。
他是真的想干事！
而且，他不喊空洞的口号，不画遥远的大饼。他一上来，就从所有人最关心，也最头疼的“屎尿屁”问题干起！
这种务实，这种魄力，这种放下身段亲力亲为的姿态，彻底颠覆了乡政府这些老油条们，对“领导”这个词的认知。
他们或许依旧不相信林渊能干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至少，他们开始对他产生了一丝敬畏。
而人心，往往就是从这一丝敬畏开始，慢慢转变的。
下午，乡里临时召开了一个关于“秋季防火工作”的碰头会。
这种会，在以前，纯粹就是走个过场。大家来签个到，然后就各干各的，打瞌睡的继续打瞌睡，织毛衣的继续织毛衣。
但今天，气氛却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坐得笔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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