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44394" ["articleid"]=> string(7) "6380458"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6828) "

血迹断断续续,时浓时淡,穿过狭窄的巷道,最终,消失在永兴坊边缘一处荒废已久的车马行后院门口。

谢承瑾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戒备,然后推开虚掩的木门。

院内杂草丛生,堆放着一些破旧的马车部件。

在院中央,一片杂草被压倒,地面上有一大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旁边停着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马车并不奢华,是市面上常见的样式。

谢承瑾打了个手势,两名衙差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刀挑开了车帘。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车厢内,坐垫和车壁上,溅满了喷溅状的血迹,颜色深浅不一,血迹尚未完全干涸。

“大人!车里有东西!”一名眼尖的衙差低呼。

顺着他手指看过去,车厢的角落阴影里,有一柄形制奇特的兵器。

谢承瑾上车,用帕子垫着,捡起来。

是精钢打造的三棱刺,三个血槽清晰可见,刺尖和血槽内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凝血,棱侧还有字样:丙字柒佰零叁。

谢承瑾瞳孔微缩,这看着像是军中利器。

“仔细搜查整个院子,每一寸都不要放过!”

“还有,核对车辙印记,查这辆车的来源,以及这辆马车最后是谁在驾驶?”

衙差拱手:“是,大人!”

……

谢承瑾回到衙门时,苏铭正研究潘桃和今日这死者身上的创口。

“大人,您回来了!”听到脚步声,苏铭抬起头:“验尸结果出来了,死者为年轻女性,约莫十八九岁,确属失血过多而死。”

苏铭指着尸体伤口,语气凝重:“大人,这创口的形状、角度,与潘桃尸身上的致命伤几乎完全一致。可以断定,是同一把凶器,甚至是同一个人所为。”

“但有一个关键不同!”苏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潘桃是被一击刺中心脉,当场毙命,而永兴坊的这位死者……伤口深度明显浅了许多,并未立刻致命。凶手似乎是故意让她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中,慢慢流血,直至血竭而亡。更像是一种……虐杀。”

谢承瑾拿出白布包着的三棱刺递给苏铭:“看看,这是不是凶器?死者身份可有线索?”

苏铭摇摇头:“面部彻底毁坏,身上无任何可证明身份的物件,衣物也是寻常布料。目前……无从查起。”

沉默片刻,苏铭犹豫地开口:“大人,凶手两次作案,都刻意毁去死者容貌,如今我们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或许……或许可以请景辰郡主再来一趟?”

谢承瑾闻言,目光微动。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赵观宁在殓房内,冷静触摸头骨、精准画出死者容貌的情景。

沉思片刻,谢承瑾颔首,语气果断,“你随我去一趟宸王府!”

……

赵观宁没有拒绝,同上次一样,戴上手套,仔细查验尸骸的颅骨。

然而,当画像逐渐清晰时,一旁的苏铭忍不住低低惊呼了一声:“这……这怎么可能?!”

宣纸上呈现出的女子容貌,竟与之前郡主根据潘桃颅骨画出的画像,有九分的相似!

眉眼、脸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承瑾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郡主……”苏铭犹豫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怀疑,“您是否……画错了?这……这分明就是潘桃啊!”

难道郡主连画两次,画串了?

赵观宁笔下未停,连眼皮都未抬,声音清冷而笃定:“我画的不会错。”

画完最后一笔,赵观宁将画像拿起,与旁边潘桃的画像并排放在一起,解释道:“你们看二人眉弓的弧度,潘桃的眉弓更为平缓,而此女眉弓略高,显得眼神更深邃一些。”

“再看鼻梁与额骨的衔接处,潘桃的衔接更为流畅,此女则有一个极细微的折角,使得山根看起来更挺,潘桃的下颌略显方正,而此女的下颌更为柔和。”

“但整体来看,二人颅骨的整体架构、比例、乃至一些细微的特征都极为相似,很可能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

“双生?”谢承瑾端详画像,如果这两人是双胞胎,那她们为何都惨遭毒手?而且都被毁去容貌?

潘桃也就不是单纯是因为身形和宛然长公主相似,才遇害。

谢承瑾示意手下将封存好的三棱刺取来,递给赵观宁:“郡主可认得此物?这是在死者遇害的马车里发现的,经过苏仵作辨认,这就是杀害二人的凶器。”

看着三棱刺上的凤尾卷草纹,赵观宁微微变了脸色:“这是宫中‘凤鸣司’女护专用的‘凤尾棱刺’。”

在谢承瑾和苏铭惊讶的目光中,赵观宁缓缓解释:“凤鸣司是宫廷内卫之一,负责护卫后宫女眷安危,今上尚未立后,凤鸣司现由太后统辖。”

“这‘凤尾棱刺’……”赵观宁顿了顿,语气染上了几分思念:“是我娘亲在世时,亲自绘图改制的,寻常三棱刺过于沉重,不适合女子发力,它更轻、更薄,血槽也做了调整,更适合女子腕力施展,这凤尾纹便是标记。此刺迅疾灵巧,足以护身克敌。”

说完,赵观宁看向谢承瑾:“谢大人,凤尾棱刺制造不易,管控极严,每一柄都有记录,如果这是凶手所持,那其与凤鸣司可能有渊源!”

谢承瑾接过凤尾棱刺,他想过这凶器可能和军中有关系,不曾想是来自内宫。

“大人,宫里不好查啊!”苏铭满目担忧。

宫规森严,凤鸣司的卷宗外臣不可随意查阅,即便谢承瑾手持大理寺令牌,也难免受阻,甚至打草惊蛇。

赵观宁喊来心腹嬷嬷,手书一封,让其火速送往宫中。

“谢大人若直接去查,恐多有不便,我带你们走一趟,更为合适。”

谢承瑾郑重地拱手,深深一揖:“郡主思虑周详,出手相助,下官感激不尽。”

……

凤鸣司掌司女官见到太后手谕,又见景辰郡主亲至,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调出所有档案。

“大人!找到了!”苏铭低声惊呼,将一份泛黄的兵器领取录册递到谢承瑾面前。

上面清晰写着:建元六年三月初七,女护潘桃,领凤尾棱刺一柄,编号:丙字柒佰零叁。

“大人,编号与凶器上的刻痕完全吻合!凶器是潘桃的,她死于自己的兵刃之下,而永兴坊容貌酷似她的姑娘,也以同样的方式被害,此案真是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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