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44393" ["articleid"]=> string(7) "6380458"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6903) "
解除婚约的圣旨下达不过半日,宸王府的管家便带着一队亲兵,捧着厚厚一摞礼单,出现在了安国公府。
“国公爷,奉我家小主人之命,前来取回当年两家定亲时,宸王府送来的定亲礼。这是礼单,请国公爷过目,按单点还,我等也好回府复命。”
管家说完,从身后侍从手中取过一个装着玉佩的锦盒,递给安国公:“梁家当年定亲礼,如今宸王府原物归还。”
安国公接过礼单,翻开一页,后背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这礼单上的东西,也太……让他无地自容了。
当年,宸王赵擎与他是过命的交情,宸王府势大富贵,而安国公府那时却有些捉襟见肘。
定下这门亲事时,宸王深知老友家境,定亲礼中,除了规制内的珠宝古玩、神兵宝器外,还有大量现银、田庄地契,甚至几处收益极好的铺面!
宸王借着定亲的名头,明晃晃地帮扶他安国公府。
这些年,府中开销用度,子弟的打点晋升,乃至填补一些亏空,早就将其中许多易变现的财物陆陆续续用掉了!
如今圣旨已下,婚约已废,对方按礼数索回聘礼,天经地义。
可这礼单上的东西,他短时间内哪里凑得齐?!
“李管家……”安国公喉咙发干,试图解释,“这……这聘礼数量庞大,许多物品需要时间清点筹措,可否宽限几日……”
管家脸上依旧带着程式化的微笑,微微颔首:“那烦请国公爷五日内点算清楚。”
“郡主还特意嘱咐,定亲信物蟠龙纹墨翡玉佩,以及宸王和小王爷锻造的‘宝章’等三件兵器,务必要完好无损地请回。”
蟠龙纹墨翡玉佩,安国公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那玉佩质地极佳,价值连城,早年府中一次急需大笔银钱打点关节时,已被他暗中典当换钱了!如今怕是早已流转不知去向!
还有宝章那几件兵器,也早不知去向。
看着李管家身后那些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宸王府亲兵,再看看手中这纸如同催命符般的礼单,安国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
宸王府,内院书房。
赵观宁端坐在书案前,正执笔画画,旁边压画的镇纸,不正是安国公典出去的蟠龙纹墨翡玉佩。
管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垂手侍立一旁,待赵观宁画完最后一笔,才低声禀报:“小主人,果然如您所料,安国公府拿不出单子上的东西,若是梁家凑不出,我们……?”
赵观宁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将画笔搁在青玉笔山上:“凑不出,就报宗正寺。”
管家微微一怔,随即躬身:“是,老奴会盯紧此事的。”
“把这画像拿去裱装,依旧放到祠堂去,那几个细作招供了,你随我去看看。”
管家在身上擦了擦手,才小心接过画像:“是”
……
大理寺,值房内。
谢承瑾端坐案前,笔走龙蛇,墨迹淋漓,奏章上,宛然长公主假死案的结案陈词已近尾声。
苏铭看着这近乎‘圆满’的结论,眉头微蹙,忍不住开口:“大人,此案……是否结得过于仓促了?”
“燕山喉间伤口精准狠辣,绝非寻常闺秀慌乱中所为,还有潘桃,身中两刀,要真是燕山杀了她,一个天榜杀手何至于出手两次?”
谢承瑾并未抬头,快速写完最后几行字,语气平淡地打断他:“眼下这满城风雨,真正死在寒光寺的人是谁重要吗?”
搁下笔,谢承瑾微微往后一靠,静待墨迹晾干:“陛下要的,是尽快平息物议,全了皇家颜面;太皇太后要的,是替郡主出气,严惩梁家;安国公府想保住的,是爵位和儿子的命;而满朝文武看的是天家的态度。”
谢承瑾抬起眼,目光清锐地看向苏铭:“至于真相?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真相’能否让该满意的人满意,让该闭嘴的人闭嘴,如此就够了!”
将奏章递给苏铭,谢承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与倦怠:“拿去誊录一份归档,案子结了,给你放几日假。”
“可是大人……”苏铭接过文书,仍觉不甘,“若真凶就此逍遥法外……”
“逍遥法外的海了去,不多这一个。”
这案子,多半是宛然长公主自导自演,就算查出真相,又能如何?
左右不过是浪费心神!
……
入夜,苏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印象中的谢大人,清风朗月,明察秋毫,为何在此案上却如此……草率?
直到后半夜,苏铭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苏铭被一阵隐隐约约的呵斥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惊醒。
支起身子细听,似乎是巡夜的神武卫在盘问什么人?
“估摸又是哪个醉鬼或毛贼撞到枪口上了!”苏铭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并未太在意,宵禁时分,这等事并不稀奇。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有同僚慌张的声音:“苏仵作,苏仵作!快醒醒!出事了!”
苏铭心头一凛,立刻披衣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大理寺的衙差,脸色在灯笼光下显得有些发白。
“怎么回事?”苏铭问道,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神武卫……神武卫刚才在永兴坊外,发现了一具女尸!”衙差喘着气,声音带着惊疑:“那死法和潘桃一模一样,大人让你赶紧过去。”
和潘桃一个死法?
苏铭睡意全无,抓起工具箱冲出门,冷冽的夜风让他打了个激灵,却也让大脑异常清醒。
……
永兴坊外,火把将昏暗的小巷照得亮如白昼。
一具女尸俯卧在地,浑身是血,脸被利刃划得稀烂,尸体身后那一道长长的暗红色血痕,往远处延伸,仿佛生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爬到了这里。
苏铭立刻上前查验,面色凝重地抬头对谢承瑾说:“大人,死者身中两刀,一刀在腹部,一刀在胸口,皆非致命伤。真正死因是失血过多,面部伤痕为生前所致。从血迹凝固程度和爬行距离看,她受伤后并未立即死亡,挣扎了相当一段时间。”
谢承瑾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沿着那道长长的血痕,望向远处:“你即刻带尸体回大理寺,仔细勘验。”
“是,大人!”
谢承瑾转身,对身后衙差冷然道:“其他人,跟我来!”
说完,率先迈步,沿着那道血痕,逆向追踪而去。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53375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