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44389" ["articleid"]=> string(7) "6380458"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7182) "
不过片刻,得到消息的谢承瑾与苏铭一同迎了出来。
谢承瑾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有几分疑惑,拱手道:“不知郡主清晨驾临,可是有线索?”
赵观宁平静地扫过谢承瑾,最后停留在苏铭身上。
“你们不是找‘小画仙’吗?”
空气瞬间凝固,苏铭差点惊掉了下巴。
不是,闹呢?景辰郡主怎么会是小画仙?
谢承瑾眼里闪过意外,又很快恢复镇定,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沉稳:“有劳郡主……移步殓房。”
……
殓房内,阴湿的空气裹挟着淡淡腐臭气味,扑面而来。
尸身被白布半掩,静静躺在石台上,却足以让寻常人胆寒却步。
谢承瑾引赵观宁近前,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郡主,此处污秽,若觉不适……”
话未说完,便被赵观宁平静地打断:“无妨,谢大人,开始吧!”
苏铭将覆盖尸体的白布揭开,赵观宁戴上白布手套,仔细地触摸、按压尸身面部的每一寸骨骼。
额骨的宽度、眉弓的弧度、颧骨的高度、鼻梁的塌陷程度、下颌的棱角……
每触摸一处,赵观宁便转身在一旁备好的画板上,用炭笔飞快地记录下几个旁人看不懂的符号或简短的数字。
谢承瑾和苏铭站在一旁,屏息静气的看着……
这位小郡主,没有恐惧、厌恶,甚至不见一丝退缩,脸上只有一种极致专注的冷静。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赵观宁摘下手套,执起画笔。
在脑海中将方才测量的所有数据整合、构造成型。
笔尖落在宣纸上,不过半个时辰,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便跃然纸上。
“此人额骨偏窄,颧骨上有一处指腹大小陈旧性骨痂,虽不明显,但触之可辨。宛然长公主自幼金尊玉贵,额角饱满,没有此等伤痕。”
苏铭闻言,上前仔细看了看:“确有骨痂,但在皮肉上不显,寻常脂粉便能遮盖。”
赵观宁微微颔首,又指向死者下颌:“她下颌骨线条略显方正,咬肌附着点清晰粗壮,这是长期咀嚼粗糙食物或习惯性紧咬牙关所致。公主养在深宫,饮食精细,下颌线条当更为柔美流畅。”
说完,赵观宁收回手:“骨相天成,难以伪装。仅凭这两点,便可断定,这具尸身,绝非宛然长公主。”
谢承瑾凝视着画像,听完这番话,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郡主高见,令人叹服,此人确非宛然长公主。”谢承瑾郑重拱手:“下官即刻命人依图寻人,查明这死者身份!”
赵观宁微微颔首,不再打扰,带着管家离去,来去都如同一阵微风。
……
尸身不是宛然长公主的消息一出,言官弹劾的奏章不再那般急迫。
谢承瑾雷厉风行,依据画像,很快便查清了死者身份——是宛然长公主身边的一名女护卫,名唤潘桃。
案发当日,请假出宫,自此失踪。
谢承瑾重新审讯公主身边的心腹宫人,在高压之下,原先指认景辰郡主杀人的那宫女,承认是她胡说攀咬。
但另一名宫女吐露,宛然长公主在出事前几日,收到了贤王的一封信。
贤王信中言,辽国有意和大燕和亲。
皇室适龄的,只有宛然长公主一人,加之她和梁鹤年那丑事暴露。
如果和亲势在必行,那人选多半就是她。
谢承瑾思绪间,亲信悄然入内:“大人,暗探送来消息,刚刚梁世子,持军令,骑快马出城,看样子十分急切!”
谢承瑾执笔的手一顿,眼中精光一闪。
梁鹤年此时不顾宵禁,犯夜仓皇出城,难不成是有宛然长公主的下落?
“可知他具体去向?”谢承瑾沉声问。
“暗探不敢跟得太近,怕打草惊蛇,大致方向是……寒光寺一带。”
“寒光寺……”谢承瑾立刻将之前的线索串联起来,当机立断:“点齐人手,立刻出发去寒光寺。”
“是!”
……
谢承瑾一行正欲出城,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勒住马缰,谢承瑾回头望去,一盏盏‘宸’字灯笼在夜色中迅速靠近。
火影摇曳,赵观宁一身利落的骑装端坐马上,墨发高束,英姿飒爽。
赵观宁在他面前停下:“谢大人也收到梁世子出城的消息了?”
“正是!”
两相对照,目标一致,谢承瑾当即道:“既然如此,不如一同前往?”
“正合我意。”赵观宁点头,一扯缰绳,便与谢承瑾并辔而行。
两队人马合成一股,直扑寒光寺后山。
山路崎岖,林木幽深。
跟着马蹄印,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山洞。
谢承瑾与赵观宁同时下马,示意大部分侍卫留守警戒,只带了最得力的几人,悄无声息地靠近。
“有血腥味!”谢承瑾说了一句,接过衙差的火把,快步进洞。
梁鹤年正紧紧拥着宛然长公主,轻拍后背安抚她。
宛然长公主纤细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衣衫上沾染着刺目的血迹。
听到洞口传来响动,宛然长公主抬起泪眼,看到赵观宁时,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本能的反应让她猛地一把推开梁鹤年!
梁鹤年还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宛然?怎么了?”
顺着宛然视线看过去,梁鹤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下一瞬将宛然牢牢护在身后,疾言怒斥:“赵观宁,你来做什么?”
赵观宁没看两人,微微侧头看向血泊中的男人。
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震惊、难以置信,死不瞑目的瞪着宛然长公主的方向。
致命伤似乎在咽喉,一个细小却极深的血洞,仍在缓缓渗着血珠。
赵观宁前几天还见过这人,天禧堂杀手榜第一——燕山。
宛然长公主的断断续续哭泣起来:“是他……挟持了我……,他逼我写信给梁世子……方才,我…我趁他不备,用簪子刺了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宛然长公主的怯怯地看向地上带血的发簪,身体跟着哆嗦了一下。
梁鹤年听得心都要碎了,一把将人扯到怀中:“宛然,别怕,都过去了。”
谢承瑾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是看宛然长公主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人已经找到,赵观宁对这番表演也失了耐心,对谢承瑾淡淡道:“谢大人,既然长公主已然寻回,我等先行告辞。”
“是,臣恭送郡主。”
转身的刹那,赵观宁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宛然长公主,她的视线正好投向燕山。
不是恐惧,而是极其短暂的,看蝼蚁一般的……蔑视。
赵观宁心头疑虑再起。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53375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