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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家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海岛。
众人聚在广场上议论纷纷，说法五花八门。
有人说程大军是半夜去二角礁和女人偷情，结果被人家男人撞见打了一顿。还有人说他是偷偷出海，被巡逻队发现追打时摔的。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他是被海里的吃人鱼咬了，不然腿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姜瑶也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的。
自从怀孕后，她夜里睡得特别沉，昨天晚上医疗队那边的动静丝毫没吵醒她。
听邻居说得有鼻子有眼，她心里略微惊讶了一瞬，昨天下午才从黑娃那听说程家偷偷去二角礁采蚌的事，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直到中午周楚淮从队部回来，她才拉住男人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楚淮喝了口热水，眉头紧锁道：“队里这两天刚增加了晚上巡逻，昨天后半夜巡逻队注意到那边有灯光，赶到的时候看到程大军被打倒在地上，程欣欣和她嫂子吓得瘫在旁边。”
“葛老大那伙人后来也被逮到了，从他们身上搜到不少珍珠，其中还有个这么大的粉珍珠。”
看着周楚淮比划的大小，姜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程大军……现在怎么样了？”
“刚从手术室出来，人还没醒。” 周楚淮放下搪瓷缸，扶着姜瑶坐下才继续道：“李大夫说胳膊能好，就是腿落下病根了。”
“另外，吕淑兰被吓破了胆，已经什么都招了，程家偷采珍珠这件事，估计马上就会出处理结果。”周楚淮语气里没有一丝同情。
果然如周楚淮说的，第二天一早，部队的布告栏前就围满了人。
一张盖着红章的布告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程家违反海岛管理规定，私自偷采珍珠售卖，属盗窃公家财产。
现决定：开除程欣欣医疗队职务，追缴程家全部非法所得，程父程母及程欣欣即日起参加大队劳动改造，每日由队长监督完成指定劳动任务。
人群里议论纷纷，姜瑶站在人群外看了一眼，转身回了家。
程欣欣这个下场，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发生得这样迅速。
赶集回程的时候，姜瑶就发现船上多了一个人。
看那人一直偷偷盯着程欣欣俩人，姜瑶瞬间就明白这是他们卖珍珠惹上的事，不过她可没那么好心去提醒程欣欣。
……
此时的程家，一片愁云惨淡。
程家低矮的土坯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医疗队床位实在紧张，程大军从昏迷中醒过来没多久，就被家里人用板车拉回了家，往后只能靠队里的医生给的药，每天定时换药养着。
程母坐在床沿，看着床上脸色惨白、依旧昏昏沉沉的儿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她一边用手抹泪，一边哽咽：“我的儿啊……这遭的什么罪……”
更让她揪心的是，从明天开始，他们一家子就得去参加劳动改造，到时候家里连个守着儿子、递口水的人都没有。
床尾的吕淑兰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从昨天起就没停过哭，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嗓子也哭哑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忍不住又抽噎起来：“好好的铁饭碗说没就没了，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岛上受穷，如今男人又成了这样……我往后可咋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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