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莹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捂着脸，抬头看向王根群，他眼里满是血丝，酒气混着怒火，像头失控的野兽：“你他妈给我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刘莹莹心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浑身发抖地看着他 —— 她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
堂屋外，晚风刮过院角的槐树，叶子 “沙沙” 响，像是在叹息。南屋里，李桃花正帮王大柱缝补磨破的袖口，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的关门声，两人同时愣住。王大柱放下手里的烟袋，眉头紧紧皱起：“是根群哥家……”
桃花心里一紧，攥着针线的手都在抖：“大柱哥，要不要…… 要不要去看看？”
王大柱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声音沉得很：“别去。这是他家的事，咱去了也管不了，还容易落埋怨，而且，”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到，“这事情虽然是老大不地道，但是莹嫂子也不是没有一点错。总得让根群哥发泄出来，把这口气出出来，不然非得出大事，人，做错事了，总得付出代价，没有恁便宜的事，这是她该受的。”可他心里清楚，王根群一回来，王家的天，怕是又要乱了 —— 刘莹莹的苦难，也才刚刚开始。
王大柱起身，对桃花说道“我去爹娘哪里，看他们咋说，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刘莹莹家。
堂屋内，刘莹莹捂着脸哭，王根群站在她面前，胸膛剧烈起伏着。桌上的煤油灯芯跳了跳，映着两人扭曲的影子，一个绝望，一个愤怒，把这刚平静没几天的日子，彻底撕成了碎片。
王家堂屋的油灯芯被调得极细，昏黄的光只够照亮炕边一小块地方，剩下的角落都浸在黑里。李明珠刚把叠好的粗布被子往炕上铺，王大路就捏着烟袋锅子往炕沿坐，烟杆上的火星子在暗处一闪一闪 —— 农村人睡得早，一来省灯油，二来第二天还得下地，哪有闲工夫熬夜。
“吱呀” 一声，堂屋门被推开，冷风裹着点夜色钻进来，李明珠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王大柱，不由得愣了：“大柱？这时候咋过来了？桃花呢？”
王大路也抬了抬眼，烟袋锅子顿了顿 —— 自打大柱娶了桃花，这小子就成了 “媳妇迷”，下工就往南屋钻，夜里别说来堂屋，连跟他爹喝口酒的工夫都没有，没事就和他媳妇腻在一起，跟老大王根生那 “甩手掌柜” 模样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桃花在屋缝鞋垫呢。” 王大柱搓了搓手，往屋里挪了两步，声音有点沉，“爹，娘，根群哥今天回来了，你们知道不？”
“啥？根群回来了？” 李明珠手里的被子 “啪” 地掉在炕上，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语气里满是慌，“咋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到年底吗？他…… 他不知道莹莹的事吧？”
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 刘莹莹肚子里还揣着王家的种，虽说这事丢人，可那也是老王家的血脉，真要是被根群发现，依着根群那火暴性子，还不得把天掀了？到时候人出事，孩子也保不住，那才是真的糟了。
王大路却没半点吃惊，只是慢悠悠地磕了磕烟袋锅子，烟灰落在地上，没说话。王大柱看他这模样，心里 “咯噔” 一下：“爹，你…… 你知道根群哥要回来？”
王大路终于抬眼看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是我让人捎的信，让他早点回来 —— 他在外头干了大半年，也该回来看看虎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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