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转轮王短信里提到的“阴债”……我妹妹一个先天心脏病的孩子，怎么会和“阴债”扯上关系？
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似乎隐隐指向某个被我忽略的方向。
“四爷，”我转头看向角落里正在研究“避劫令”的四爷，“你爷爷……除了炒饭厉害，生前是不是还懂点别的？比如……风水？卦象？或者，得罪过什么特别的人（鬼）？”
四爷抬起头，死鱼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我爷爷？就是个倔老头，除了炒饭，就爱喝酒吹牛，说他祖上出过御厨，还有什么……‘一饭之恩，必偿之债’的怪话。别的……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一饭之恩，必偿之债？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因果报应的味道？
“你爷爷的孙子，就是你那个考运-999的堂弟，他除了学习不好，还有什么异常吗？比如……经常做噩梦？看见奇怪的东西？”
四爷想了想：“好像……听我爷爷念叨过，说那孩子小时候挺聪明，后来突然就厌学了，晚上总惊醒，说有人在他耳边背书，背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怪书。家里找人看过，说是‘冲撞了文曲星’，但没什么用。”
冲撞文曲星？耳边有人背怪书？
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诅咒，或者某种阴损的术法，而不是简单的“霉运”。
如果何老头孙子身上的问题，不是钱无尽直接搞的鬼，那会不会……是另一种更古老的“阴债”或“诅咒”？
而这种东西，会不会也以某种形式，纠缠在我妹妹身上？
毕竟，何老头和我，现在因为四爷和“连麦联盟”，联系越来越深。
我盯着那柄旧锅铲，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成形。
“四爷，”我深吸一口气，“明天我妹手术，如果一切顺利。”
“咱们下一站……”
“去你老家。”
“找你爷爷何老头，和他那个考运-999的孙子。”
“我觉得……”
“你爷爷那锅‘冠军炒饭’里，藏着的可能不止是手艺。”
“还有可能，是解开一些‘阴债’和‘诅咒’的钥匙。”
四爷的死鱼眼骤然收缩。
破风箱嗓子发出“嗬”的一声轻响。
它看着我，又看看那柄锅铲。
沉默了很久。
才缓缓说道：
“小子……”
“你是说……”
“我爷爷他……”
“可能不是个简单的厨子？”
“而我堂弟……”
“和我……”
“甚至你妹妹……”
“可能都卷进了……”
“某种连钱无尽都不知道的……”
“更麻烦的‘因果’里？”
我点了点头，眼神沉静。
“不管是不是。”
“查清楚，总没坏处。”
“如果真是……”
“那咱们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想垄断的阴间资本家了。”
“可能……”
“是更古老、更不讲道理的东西。”
“而对付这种东西……”
我握紧了拳头。
“光靠直播和耍小聪明，恐怕不够。”
“得找到‘根’。”
四爷飘到我面前，鬼脸前所未有地严肃。
“小子……”
“如果你猜的是真的……”
“那这趟水……”
“可就深不见底了。”
“你确定要蹚？”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想着病房里妹妹苍白的小脸，想着我爸佝偻的背影，想着转轮王那意味深长的“避劫令”，还有钱无尽那虚伪冰冷的笑容。
“四爷。”
我转过头，看着它。
“从我为了六块钱公交费，扶老太太过马路八次开始……”
“从我差点被饿死鬼啃了脑袋开始……”
“从我跟你爷爷的炒饭扯上关系开始……”
“这浑水，我就已经蹚进来了。”
“而且……”
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现在想上岸？”
“晚了。”
“不如……”
“索性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
“看看底下，到底藏着什么大鱼。”
“说不定……”
“捞上来的，不只是麻烦。”
“还有……”
“彻底解决麻烦的机会。”
四爷看着我，半晌，破风箱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叹息，又像是释然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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