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也挤了回来，激动得声音发颤：“解元！林相公，您是解元！寒门解元，多少年没出过了！文华斋……文华斋要摆三天流水席！”
陈大福拄着拐杖，咧着嘴笑，老泪纵横：“好！好！老朽就知道！老天有眼！”
茶棚内外，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羡慕、钦佩、嫉妒、审视……林牧这个名字，从今日起，将真正响彻江州士林。
然而，就在这狂喜的顶点，异变陡生！
人群外围忽然一阵骚乱，传来惊叫和马匹嘶鸣声。只见三四匹惊马不知从何处冲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人群大乱，哭喊、踩踏，瞬间乱成一团。
“保护老夫人和林相公！”陈大福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虽然瘸着腿，却猛地挡在周氏和林牧身前，拐杖横在手中，竟有几分战场老兵的悍勇。
王大、王二也惊醒，一左一右护住两侧。
混乱中，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相貌普通的汉子，却逆着人流，快速朝茶棚方向挤来。他们眼神冷漠，手都缩在袖中，鼓鼓囊囊，显然藏着东西。
林牧心中一凛，将母亲护在身后，目光迅速扫视。茶棚只有一个出口，已被慌乱的人群堵死。而那几个汉子，已经逼近到三丈之内！
为首一人抬起头，与林牧目光相撞。那眼神，林牧在提学衙门外见过——是监视他的那两人之一！
是冲着来的！就在这放榜日的混乱中，要制造“意外”！
电光石火间，林牧猛地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最前面那汉子砸去！同时大喊：“有歹人！救命！”
茶壶砸在那人脸上，热水四溅，那人惨叫一声，动作一滞。
陈大福反应极快，拐杖一点地，身子前冲，不是打，而是用拐杖头狠狠戳向另一人的肋下！那人闷哼一声，袖中掉出一把短刀。
“动刀子了！”“杀人啦！”附近百姓见状，更是惊恐，四散奔逃，反而将那几人冲得踉跄。
但对方有备而来，虽被阻了一下，仍有两人冲破阻碍，袖中寒光一闪，直扑林牧！
林牧将母亲推向张掌柜，自己侧身躲过一刀，另一刀却已到胸前！他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忽然飞出一物，“当”一声脆响，将刀打偏！竟是一枚铜钱！
紧接着，一道灰色人影如鬼魅般切入，拳脚如风，只听“咔嚓”、“哎哟”几声，那两名持刀汉子手腕折断，惨叫着倒地。灰影不停，又扑向另外几人，动作干脆利落，招招要害，片刻间便将那四五人全部放倒，卸了下巴，防止他们咬毒自尽。
一切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歹徒已全被制伏，而那名灰衣人，则垂手立在林牧身侧，是个三十许的精悍汉子，面容普通，毫不起眼。
“林解元受惊了。”灰衣人抱拳，声音平淡，“奉主人之命，暗中护卫。这些宵小，交由衙门处置即可。”
主人？七皇子！林牧瞬间明了。赵岩那日说“若遇难处，可去永济堂”，原来不止是提供避难所，还安排了暗卫保护！
“多谢壮士！”林牧郑重一揖，“请问尊姓？”
“不敢，贱名不足挂齿。”灰衣人摇头，“主人吩咐，林解元近日还需谨慎。这些人是死士，问不出什么，但背后之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周氏，“老夫人受惊了，还是尽快回府为宜。在下会暗中随行。”
这时，五城兵马司的兵丁终于赶到，驱散人群，锁拿歹徒。那灰衣人上前亮出一面腰牌，与带队的军官低声说了几句。军官面色一变，恭敬行礼，迅速将人犯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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