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37168" ["articleid"]=> string(7) "63796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4章" ["content"]=> string(3836) "
放下考篮,他刚整理好笔墨,忽听隔壁号舍传来一声惊呼:“这、这凳子怎么是坏的?!”
林牧探头看去,只见隔壁那书生正对着一条瘸腿的木凳发愁。引路的差役看了一眼,不耐烦道:“自个儿想法子!下一个!”说完便走了。
那书生欲哭无泪,试着坐了一下,凳子歪斜,根本没法写字。
林牧看了看自己号舍里那条完好的长凳,又看看那书生焦急的模样,略一沉吟,起身走过去:“这位兄台,若不嫌弃,咱们换换?”
那书生一愣,抬头见是林牧,连忙摆手:“不可不可!这如何使得?林兄你也要考试……”
“我站着也能写。”林牧笑道,“兄台且安心。”说着,不由分说将自己的凳子搬了过去,换了那条瘸腿的回来。
那书生感激不已,连声道谢。林牧摆摆手,回到自己号舍,将瘸腿凳子靠墙放稳,试了试,虽然矮些,但垫上考篮,也能凑合坐。
这只是个小插曲,林牧并未在意。他不知道的是,远处一间阁楼上,负责此次乡试监考的江州布政使钱有孚,正透过窗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身旁站着副考官、提学陆明渊。
“那就是林牧?”钱有孚眯着眼,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但眼袋浮肿,显出几分疲惫——近来东南清查的风波,让他这位布政使也压力不小。
“正是。”陆明渊淡淡道,“院试第二十七名,文章扎实。”
“倒有几分急公好义之心。”钱有孚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就是不知,是真仁义,还是故作姿态。”
陆明渊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辰时正(早上八点),三声炮响,考题发下。
乡试首场考经义、论、诏、诰、表。经义题三道,皆出自四书五经,但角度刁钻,需融会贯通。论题是“论君子小人之辨”,诏、诰、表则是模拟朝廷公文,考察格式与文采。
林牧沉心静气,先审题。经义题虽难,但他已将周文渊、韩庸所赠书籍及七皇子送来的大儒批注反复研读,心中有底。他摒弃花哨,紧扣经文本义,阐发平实而深刻,力求稳中求胜。
论题“君子小人之辨”,他避开空谈道德,而是结合吏治,论述“君子重公义、小人谋私利”在实务中的体现,并举赵岩清查东南为例,指出“辨君子小人,不在言辞,而在行事;不在表面,而在心术”。文章犀利,却又不失分寸。
诏、诰、表三题,他严格按照格式,措辞恭谨得体,文采斐然。
首场考罢,已是下午。林牧将答卷仔细吹干墨迹,交卷出场。贡院外,张掌柜早已等候多时,见他面色平静,松了口气,递上温水干粮。
“林兄!”韩承嗣也出来了,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兴奋,“经义第三题‘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从未见如此解法!林兄如何破的题?”
林牧略说几句,韩承嗣拍腿叫绝:“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两人边走边讨论,倒冲淡了考后的疲惫。
接连两日,第二场考诗、赋、判,第三场考策问。林牧皆沉稳应对。诗赋中规中矩,判词公允明晰。最关键的第三场策问,题目果然如他所料,紧扣时局:
“问:北疆新败,割地赔款之声又起。然赤狄贪得无厌,岁币岂能填其欲壑?当此之时,是忍辱求和以图喘息,还是整军经武以图雪耻?二者利弊如何,何以决断?”
题目直指当前朝堂最大争议,且倾向性明显——暗示“割地赔款”非长久之计。出题者立场,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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