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37163" ["articleid"]=> string(7) "63796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43章" ["content"]=> string(3674) "
林牧依旧穿着那身半旧靛蓝襕衫,提着考篮,站在人群中。考篮里除了笔墨纸砚,还有母亲半夜起来烙的几张油饼,用油纸仔细包着。周氏坚持要来送考,林牧好说歹说才劝住,只让张掌柜陪着。
“林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牧转头,竟是多日未见的韩承嗣。他今日气色好了许多,眼神明亮,见到林牧,快步走过来拱手,“今日同赴龙门,愿与林兄共勉!”
“韩兄。”林牧还礼,见他精神饱满,也替他高兴,“看来韩兄已调整妥当。”
韩承嗣苦笑:“家父训诫,若此番再不中,便断了我的月钱,打发去庄子上种田。小弟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读书比较适合我。”他说得轻松,眼中却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两人正说着,忽听前方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几辆华贵马车驶来,停在不远处。车上下来几位锦衣公子,个个气度不凡,身边簇拥着书童、仆役,甚至有家丁护院开道。
“是江南四大书院的学子。”韩承嗣低声介绍,“那位穿月白锦袍的,是白鹿书院的柳文清,其祖父是当朝礼部侍郎;旁边那位玄色衣衫的,是岳麓书院的沈括,湖广沈家的嫡孙,家资巨万;还有那位……咦?”他忽然顿住。
林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最后那辆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素青布袍、头戴方巾的年轻书生。此人衣着朴素,在那一群锦衣公子中显得格格不入,但气度沉静,眉目清朗,下车后只对同行者微微颔首,便自顾自提着考篮走向队伍。
“那是……嵩阳书院的陆九龄?”韩承嗣有些不确定,“听闻此人家境贫寒,但天赋极高,十三岁中秀才,十五岁通读十三经,是嵩阳书院山长破格收录的关门弟子。只是性子孤僻,不喜交际。”
林牧多看了那陆九龄两眼。能在一群世家子弟中保持这份从容淡定,要么是极度自信,要么是心志坚毅,或者二者兼有。
忽然,他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去,只见那群锦衣公子中,那位柳文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几分不屑。见林牧看过来,他微微挑眉,转开了视线。
韩承嗣也注意到了,低声道:“林兄小心些。柳文清此人,才华是有的,但心胸……听说他放话,此番乡试要夺解元。你双案首的名头,怕是碍了他的眼。”
林牧点点头,不再理会。乡试凭文章说话,其他都是虚的。
卯时初(凌晨五点),贡院大门轰然打开。三声号炮响过,差役高声唱名:“考生入场——!”
人群开始缓慢移动。搜检比前两试更加严格,不仅查考篮,连衣服夹层、鞋袜都要仔细摸过。林牧看到有考生因夹带小抄被当场揪出,拖走时面如死灰,痛哭流涕,不禁暗叹。
轮到林牧时,搜检的差役格外仔细,几乎将他每件物品都翻看数遍,连油饼都掰开来检查。林牧坦然站着,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这检查,似乎针对意味太强了些。
“丙寅九号,林牧。”负责登记的书记官抬头看了他一眼,在名册上打了个勾,“进去吧。”
林牧提着考篮,跨过高高的门槛,步入贡院。眼前是熟悉的甬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号舍,每间不足六尺见方,仅容一人转身。他被引至“玄字七十三号”,位置靠后,光线稍暗,但还算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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