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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间,林牧已然明白。赵岩是七皇子赵昱最倚重的心腹谋士之一!七皇子竟派他来!
他按下心中波澜,侧身相让:“原来是赵先生,久仰。寒舍简陋,请进。”
赵岩也不客气,步入小院,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院子干净整洁,墙角菜畦青翠,老槐树下石桌石凳纤尘不染,堂屋里传来隐约的饭菜香。虽贫寒,却自有股安宁向上的气息。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周氏闻声出来,见有客,忙要去沏茶。赵岩温言道:“老夫人不必麻烦,赵某坐坐便走。”
林牧引他在槐树下石凳落座。王大端来两杯清水。赵岩也不嫌弃,端起喝了一口,开门见山:“林相公,我家主人听闻相公院试高中廪生,又闻前些时日提学衙门风波,深为关切。特命赵某前来,一是道贺,二是看看可有什么能帮衬之处。”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明白:七皇子在关注你,并且愿意提供帮助。
林牧神色平静:“多谢贵人挂怀。学生侥幸得中,前次风波也已澄清,不敢劳烦贵人。”
赵岩笑了笑,不接这话,反而看向他摊在石桌上的稿纸:“林相公在备考乡试?看题目,是‘钱法’?”
“正是。学生正觉此题艰深,颇难下笔。”
“钱法一道,看似枯燥,实则关乎国计民生根本。”赵岩淡淡道,“譬如东南漕粮折银,本为便民,然银价时有波动,胥吏上下其手,反成盘剥之具。又如边饷转运,若全用铜钱,笨重难行;若折银,则塞外银贵,军士吃亏。其中权衡,非亲历者难知。”
林牧心中一动。赵岩这番话,看似闲聊,实则在点拨他策论的角度——要从具体执行中的弊端切入,而非空谈理论。这是极高的指点。
“先生所言,令学生茅塞顿开。”林牧诚恳道,“学生曾读《盐铁论》,亦知‘利出一孔’之要,然于实务细节,确所知甚浅。”
赵岩摆摆手:“纸上得来终觉浅。林相公年轻,将来若有志仕途,多走走看看,自然就明白了。”他顿了顿,似是不经意道,“听闻林相公对军械之事,也有所关注?”
林牧心头微凛。赵岩怎么知道?是陈大福那日的谈话被人听了去,还是……自己那篇藏在墙缝里的《刍议》?不,后者绝无可能。那只能是前者,或者,七皇子那边一直在留意自己的动向。
他面上不动声色:“北疆新败,朝野议论纷纷。学生偶闻市井之言,谈及军械粗劣,心中感慨,确有思及此节。”
“哦?可有心得?”赵岩目光平和,却带着审视。
林牧斟酌词句:“学生以为,军械之弊,非止工匠之过,亦在制度之失。若无严法督造、明责追验,则贪墨之徒有机可乘,忠勤之士无能为力。譬如筑堤,一处蚁穴不堵,终溃千里。”
赵岩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林相公见识不凡。不过,筑堤堵穴,说来容易,做来却难。蚁穴往往深藏,且不止一处。更有甚者,筑堤之人,或许本就指望堤溃,好从中渔利。”
这话说得更直白了。林牧默然。他知道赵岩在暗示军工利益集团盘根错节,改革阻力巨大。
“总需有人先找到蚁穴,哪怕只堵上一处。”片刻后,林牧轻声道。
赵岩看着他,忽然笑了:“少年意气,难得。”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示意身后小厮上前,将那只紫檀木匣放在石桌上,“此乃我家主人一点心意,贺林相公院试高中,并预祝乡试折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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