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37125" ["articleid"]=> string(7) "63796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4章" ["content"]=> string(4046) "

满院欢声戛然而止。

周氏手里的锅铲“当啷”掉进锅里,她顾不上烫,几步抢到堂屋门口,脸色发白:“牧儿……”

林牧心头一凛,面上却镇定,起身对张掌柜低声道:“掌柜的,帮我照看一下家里。”随即整了整衣袍,稳步走出院子。

门外站着四名差役,为首的是个黑脸膛的班头,手持公文,面无表情:“你就是林牧?提学陆大人传你即刻至衙门问话。”

“不知大人传唤,所为何事?”林牧拱手问。

班头瞥了他一眼:“去了便知。请吧。”

没有锁链,没有呵斥,但那股公事公办的冷硬气息,让围观的邻居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林牧回头,对倚门而立、满脸惊惶的母亲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娘,没事,我去去就回。”又朝张掌柜微微点头,这才随差役离去。

一路上,林牧心中飞快盘算。提学衙门传唤,无非几种可能:核实身份、复查考卷,或者……有人举报舞弊。联想到吴敬亭信中所言“双刃剑”,以及近来京城暗流,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果然,到了提学衙门,他被直接引至二堂。堂上端坐着面色肃然的陆明渊,两旁还坐着两位副考官。堂下左侧站着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林牧扫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李修远,此刻正低着头,手指不安地蜷缩着。

“学生林牧,拜见陆大人,拜见诸位考官。”林牧撩袍下拜,礼数周全。

陆明渊年约五十,清癯面容,三缕长须,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他打量林牧片刻,缓缓开口:“林牧,你院试考卷,文章扎实,见解颇深,本官与诸位同考皆以为可取。然今日放榜后,有人递状,指你涉嫌舞弊。”

他顿了顿,指向堂下那几人:“这几位考生联名呈告,称你县试、府试连中案首,已属罕见;院试文章风格突变,较之前沉稳老练太多,不合常理。更指你与翰林院侍读吴敬亭交往密切,而吴敬亭乃本届副考官周文渊周大人之内侄,或有请托关节之嫌。”

林牧心中冷笑。果然来了。这指控看似有理有据:风格变化、关系亲密,都是容易引起联想的点。但细想却站不住脚——风格变化可解释为学问精进;吴敬亭与周文渊有亲,但周文渊只是副考官之一,且阅卷糊名,如何关节?更关键的是,对方拿不出任何实质性证据。

他尚未开口,李修远身侧一个高瘦书生抢先一步,扬声道:“陆大人!学生等并非空口诬陷!林牧寒门出身,此前文章虽工,却难免拘谨。然院试策论《固本节用,蓄力待时策》,视野开阔,深谙朝局,非久历官场者不能为!他一个年轻秀才,何来如此见识?若非有人暗中指点、甚或透题,学生实难相信!”

林牧抬眼看向那人。此人面生,但言辞犀利,显然有备而来。

陆明渊看向林牧:“林牧,你有何话说?”

林牧不慌不忙,再施一礼:“回大人,学生有几问,想请这几位同年解答。”

“讲。”

“第一,”林牧转向那高瘦书生,“阁下断言学生策论‘非久历官场者不能为’,敢问阁下可曾久历官场?若无,何以如此断定?”

那书生一噎。

“第二,”林牧继续,“学生文章风格变化,乃因数月来苦读精进,又蒙多位师长指点。读书人学问日深,文章渐老,难道不是应有之义?若因文章进步便疑舞弊,岂非阻人向学?”

“第三,学生确与吴敬亭吴大人有旧,吴大人惜才,对学生多有指点,此乃师长提携后进之美德。然吴大人并非本届考官,周大人虽是副考,但阅卷糊名、誊录对读皆有定制,学生请问,如何‘关节’?若要指控,请拿出真凭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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