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37115" ["articleid"]=> string(7) "63796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1章" ["content"]=> string(3764) "

这天黄昏,他正对着周文渊那本《盐铁论古注》发呆——上面一段关于“官营铁器质劣价高,民多怨”的批注,让他莫名想起了前世某垄断企业的服务态度——忽然听见母亲脚步声。

“牧儿,歇歇!”周氏端着一碗绿豆汤过来,冰碴子晃得叮当响,“再这么看下去,眼珠子该掉书里了。哎,你猜娘今儿在市集听见什么新鲜事?”

林牧接过碗,心想无非是东家媳妇偷汉子、西家婆婆刁难儿媳之类。没想到周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是北边打起来啦!赤狄人把咱们的堡寨给踹了,跟踹自家后院篱笆似的!”

“噗——”林牧一口绿豆汤差点喷出来,“娘,您这比喻……”

“茶棚里那些行商说的嘛!”周氏在他旁边坐下,拿起针线箩,“说赤狄人骑马来得快,咱们守军还没系好裤腰带——哦不是,还没整好盔甲,人家就杀到跟前了。死了好些人,朝廷正急着往北边运粮呢。”

林牧抹抹嘴,心想这民间舆论传播果然自带魔改功能。不过核心信息倒是真的:北疆又吃紧了。

“还有呢,”周氏穿针引线,眼睛却瞄着儿子,“南边查税的那个赵大人,听说抓人抓得手软,抄家抄得算盘珠子都打冒烟了!京城里有些老爷坐不住,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牧儿,你说他们慌什么?莫非家里也有亏空?”

林牧肃然起敬。母亲这政治敏锐度,放后宫剧里起码能活到片尾曲。

“娘,您说得对。”他正色道,“心里没鬼,不怕鬼敲门。”

“就是!”周氏一针扎进布料,“咱们林家祖上八代贫农,到你爹那辈才勉强认全了《百家姓》,贪墨?咱家连贪墨的资格都没有!你好好考,考中了堂堂正正做官,娘夜里睡觉都踏实。”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车马声。王大去应门,很快引着张掌柜和胡管事进来。张掌柜那张平日总带着和气生财笑意的圆脸,今天绷得像刚摊好的煎饼。

胡管事更绝,一脸“我怀里揣了个炸弹但我不说”的凝重,见了林牧就低声道:“林相公,借一步说话?有要紧事。”

周氏立刻起身:“你们谈,我去烧水泡茶——哎,掌柜的,晌午送来的那包龙井放在哪儿来着?”她一边说一边自然地往外走,还给林牧递了个“娘懂,娘回避”的眼神。

三人进了正房。门一关,胡管事就从怀里掏出封信,动作之迅捷,让林牧怀疑他是不是兼职变戏法。

“东家连夜写的,让务必交给您。”胡管事压低声音,“东家已南下与赵大人会合,行前千叮万嘱,让相公千万小心。”

林牧展开信。吴敬亭的字迹向来飘逸,今天却飘得有点急眼,像被狗追着撵。

信里说了两件大事:一是北疆确实惨败,赤狄人这回不按常理出牌,专挑软柿子捏,边军反应慢得“宛如七旬老妪穿针”;二是赵岩在东南查出惊天巨案,涉案银两多到“算盘打坏三把,账房晕倒两位”。

最后吴敬亭写道:“吾弟双案首之名,今恐成双刃剑。七皇子虽有关注,然夺嫡之势如孩童抢糖,瞬息万变。望弟暂收锋芒,深居简出。若遇危急,可寻西城永济堂刘掌柜,彼乃可信之人——切记,暗号为‘当归三钱,白芍五钱’,莫记错,否则他当你抓药的。”

林牧看着那句“夺嫡之势如孩童抢糖”,差点笑出声。这位吴兄,形容得何其传神。

“东家还有何交代?”他烧了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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