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37111" ["articleid"]=> string(7) "63796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9章" ["content"]=> string(3797) "
七月初五,院试报名。林牧再次前往府学礼房办理手续,领取考牌。场面依旧喧嚣,但林牧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比府试时更加复杂,有钦佩,有嫉妒,有审视,也有几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他看到李修远也来了,远远地瞥了他一眼,眼神躲闪。李修文并未出现。
领到的考牌是“丙寅字第九号”,一个不错的号舍位置。林牧平静地将考牌收好,转身离开。
七月初八,院试第一场,正试日。
天未亮,贡院外已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数千名经过县试、府试层层筛选的学子汇聚于此,争夺那有限的廪生名额。气氛庄严肃杀,比之前两试更甚。巡考的兵丁盔甲鲜明,刀枪闪亮;考官、书吏面色冷峻,一丝不苟。
林牧依旧是那身半旧的靛蓝襕衫,提着考篮,安静地排在队伍中。母亲和周伯坚持要来送考,被他劝住了,只让张掌柜陪同。张掌柜站在不远处,朝他挥了挥拳头,脸上是满满的鼓励。
验牌、搜检、入场。贡院内的号舍更加高大整齐,但也更加冰冷。丙寅九号,位置靠前,光线尚可。林牧放下考篮,有条不紊地摆放好笔墨纸砚,然后闭目静坐,等待发卷。
辰时正,三声号炮响过,试卷发下。院试首场考经义、论、判,重在对儒家经典的理解、阐发以及政务判断能力。
经义题两道,皆出自《礼记》,一道论“大同”,一道论“礼之用”。题目中正平和,但需引经据典,阐发精微。林牧收敛心神,将数月苦读所思所悟,结合对“清源固本”、“吏治人心”的现实思考,以平实而深邃的笔触,融入经义阐释之中,文章醇厚扎实,不尚奇巧,却自有一股沉潜的力量。
论题是:“论历代变法得失,以史为鉴,可明何道?” 此题极大,极易空泛。林牧没有泛泛而谈,而是抓住“变法”的核心矛盾——“法”与“人”、“利”与“弊”、“变”与“稳”的关系展开。他援引商鞅、王安石等变法得失,指出变法之难,难在触动既得利益,难在用人得失,难在民心向背。最后归结为:“故变法之道,不在法之新旧,而在行之得人、利之普惠、心之凝聚。若无此三者,纵有良法,亦难善终;若得此三者,虽旧法亦可渐臻至善。” 将“变法”的讨论,巧妙引导至“吏治”与“民心”的根本问题上,与他一贯主张隐隐相合,却又更显老成持重。
判词题是模拟地方刑名案件,考察律法运用和情理权衡。林牧依据《大景律》条文,结合案情,判得公允明晰,无懈可击。
首场考毕,林牧自觉发挥平稳,无甚差错,也无惊艳之处。这或许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在双案首的巨大关注下,平稳过关即是胜利,不必刻意求险求奇。
出场时,天色已近黄昏。张掌柜等在门外,见他面色平静,也放下心来,没有多问,只递上一壶温水。
随后的第二场考诗赋、杂文,第三场考策问。林牧皆沉稳应对。诗赋中规中矩,显才学而不炫技;杂文议论风发,但紧扣圣人之道;最关键的第三场策问,题目果然涉及当前时局:
“问:今北疆未靖,东南清查,国用浩繁。或言当行节俭,与民休息;或言当开财源,富国强兵。二者似相悖,然皆为国谋。当如何权衡取舍,以定国策?”
题目直指朝廷当前面临的财政困境与战略抉择,与林牧府试策论一脉相承,但角度更高,更考验全局把握和战略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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