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937079" ["articleid"]=> string(7) "637965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0章" ["content"]=> string(3984) "

府试双案首的名头,如同在汴京略显沉闷的初夏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县试时要广阔深远得多。连续两场考试拔得头筹,在大景朝的科举史上虽非绝无仅有,但也足以称得上“佳话”与“异数”。更何况,林牧的出身、年龄、以及那篇已被悄然传抄的“清源塞漏”策论,都为他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五月初九开始,文华斋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道贺的、攀交的、求文的、请托的、乃至纯粹好奇想一睹双案首风采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张掌柜不得不临时雇了两个伶俐的伙计专门在门口迎送,又定了规矩:每日只接待固定批次的访客,且林牧每日只在前堂露面一个时辰,其余时间概不见客,专心备考院试。

即便如此,林牧每日需应付的场面也极为耗费心神。来人中,有真心仰慕学问的士子,言辞恳切地请教文章;有家资殷实、意图结交潜力股的商贾乡绅,礼物厚重,言语热络;也有各衙门底层胥吏、各府邸管事之流,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任务前来混个脸熟。甚至,连汴京几个有名的诗社、文会,也发来请柬,邀他入社或出席雅集。

林牧牢记赵岩“闭门读书,备战院试”的告诫,也深知“木秀于林”的道理,应对起来格外谨慎。对于请教学问者,他择其善者,略作点拨,但绝不深谈,更不妄评时政;对于馈赠厚礼者,一律婉拒,只收些不值钱的笔墨纸砚或书籍,言明“书生清贫,不敢受重礼,恐污清名”;对于各类邀请,则以“院试在即,不敢分心”为由,一概推辞。

他的谦逊守礼、专心向学的姿态,赢得了不少真正读书人的好感,却也难免得罪一些自觉被怠慢的“体面人”。坊间开始有了一些微妙的议论,有人说他少年得志便拿大,有人说他故作清高,也有人说他背后有高人指点,懂得避嫌。

对这些议论,林牧只作不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后院厢房,埋头于周文渊所赠的那三百多册书籍之中。这些书极大地拓宽了他的视野,尤其那些政论汇编和地方志乘,让他对朝廷运转的肌理、地方治理的难处、以及财政赋税的具体环节,有了远超同龄人、甚至许多官员的认知。他结合陈大福用命换来的黑暗记忆,将书本上的制度条文与现实中的贪腐漏洞两相印证,许多以往模糊的认知渐渐清晰,胸中自成丘壑。只是这些思考,他暂不形诸笔墨,更不与人言,只默默积淀。

五月中旬,白石书院的山长吴敬亭,亲自写了一封贺信,派苏慎讲席送到文华斋。信中除祝贺外,还正式邀请林牧在院试后,前往书院担任“蒙学部见习讲席”,并参与书院“经世斋”的编书工作,月俸从优。这已不止是赏识,更是提供了实际的进身之阶和收入来源。白石书院在士林声誉卓著,其邀请本身便是一重光环。

林牧与张掌柜、陈大福商量后,决定接受邀请,但将任职时间推至院试放榜之后。此举既表达了尊重和意向,又坚守了当前以备考为先的原则,显得稳妥持重。

与此同时,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关注也接踵而至。李修文兄弟似乎消停了几日,但很快又有了新动作。五月中,汴京城几家与李家关系密切的茶楼酒肆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林牧的“轶闻”。有的说他在县试前不过是个濒死乞丐,运气好得了张掌柜收留;有的暗示他与某些致仕官员交往过密,恐有攀附之嫌;更隐晦的,则提及他曾在漕运西仓做工,与“某些不清不楚的人”有过接触……这些流言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虽未指名道姓触犯律法,却足以损害名声,引人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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