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办公室，气氛凝重。
我爸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铁青。
苏子轩站在旁边，眼睛红着，像刚哭过。
“爸。”我打招呼。
“子泉，坐。”我爸声音疲惫，“子轩说你上午打压他，不让他参与项目。”
我看向苏子轩。
他下巴翘的老高，没理我。
“爸，项目已经进入关键阶段，子轩没有经验，突然介入可能会打乱节奏。”
“我没经验？”苏子轩猛地转头，“《商战之神》我看了三遍！里面所有套路我都会！”
“那是小说。”
“小说小说小说！你就知道说小说！”他声音带了哭腔，“你就是看不起我！怕我比你强！”
我爸重重拍了下桌子：“够了！”
我们都闭嘴。
“子轩，”爸眼神复杂的看向他，“你刚回家，想帮家里做事，爸理解。
但公司不是过家家，一个决策失误可能损失几百万甚至几千万。”
“可我有能力！”
“那就证明给我看。”我爸说，“从基础做起，先跟几个小项目，学学流程。”
“小项目？”苏子轩瞪大眼，“爸，我是你亲生的！怎么能做小项目？”
“那你觉得该做什么？”
“当然是像假……像他一样！”他指着我，“管大项目，签大单子！”
我爸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说：“这样，你下午跟着子泉，看他怎么工作。只准看，不准插手。”
“爸！”
“就这么定了。”
下午，我走哪他跟哪儿。
我去法务部，苏子轩跟着。
我让律师解释合同条款，他在旁边嘀咕：“这么复杂干嘛？直接写‘违约者死’不就完了？”
“苏先生，我国法律不允许这样写。”法务回答道。
“小说里都这么写！”
我去财务部看预算，他又说：“预算砍一半！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金主！”
财务总监脸都绿了。
我去见行政部，安排下周的客户接待。
苏子轩听完方案，大手一挥：“改！全部改！接送用劳斯莱斯车队！宴会厅铺红毯！
门口安排二十个迎宾小姐，要穿旗袍的！”
行政主管小心翼翼：“苏先生，这样会超预算……”
“超什么预算？苏家差这点钱？”他瞪眼，“真少爷回归，排场必须大！”
我终于忍不住了。
“子轩，”我把他拉到走廊，“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怎么？嫌我碍事了？”他冷笑，“我就知道，你怕我表现太好，抢你风头！”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无力。
“我只是希望你把小说和现实分开。”
“分不开！”他眼圈又红了，“我分不开！我二十六年都靠那些小说活着！不然我怎么撑到现在？”
这句话像一记闷拳，砸在我胸口。
我想起二姐说过的话：他在养父母家过得不好，经常被打骂，唯一的慰藉就是那些廉价小说。
小说里，真少爷总是能逆袭，总是能被爱，总是能赢。
那是他二十多年里，唯一的希望。
现在希望成真了——他回家了，成了真少爷。可他却发现，现实和小说的剧本对不上。
所以他慌，他怕，他拼命想把现实掰成小说的样子。
“子轩，”我声音软下来，“我知道你不容易。”
“你知道什么？”他别过脸，“你从小锦衣玉食，爸妈疼，姐姐宠，你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吗？
知道被人用扫帚打是什么滋味吗？”
我不知道。
“我不是要跟你抢什么。”我继续说，“这个家，这个公司，都有你的一份。你不用抢，它本来就是你的。”
“那你呢？”他盯着我，“你甘心吗？”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我笑了，
“我有工作，有能力，有薇薇。该我的，爸妈没少给。不该我的，我也不贪。”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下午你愿意跟着就跟着。”我说，“但别再乱改方案了，好吗？”
他愣神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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