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蛆看着她。
女孩的眼睛很大，很清澈，里面倒映着他银白色的脸。
他想起了小月，想起了雷克，想起了所有那些依靠他、信任他的人。
“会。”他说，然后补充，“但如果天亮前我没回来，你就沿着我们来的方向往回走，但不要靠近墙门。在距离墙门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片金属废料堆，你可以在那里躲几天。那里偶尔会有走私者经过，如果遇到，告诉他们你是陈守义的孙女，也许有人会帮你。”
他把陈守义的名字说得特别重。
在废土，有些名字是有分量的。
小雨松开了手。
李蛆离开藏身处，在渐浓的夜色中穿行。
他的银色眼睛在黑暗中能清晰视物，甚至能看到热源和能量流动。
他需要食物——不是为自己，他的身体现在可以从环境中直接吸收能量，但小雨需要。
也需要水，干净的水。
根据记忆，这附近应该有一条干涸的河床，河床下方有时会有地下渗水。
他找到河床的位置，但那里现在只有一道深深的裂缝，他蹲在裂缝边缘，将手按在地面，银色触手从掌心伸出，扎入地下。
感知延伸。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找到了。
在地下六十三米深处，有一个小型的含水层。
触手继续向下，穿透岩层，刺入水脉。
水被抽上来，沿着触手内部的管道输送，在掌心凝聚成一个清澈的水球。
李蛆取出一个从士兵身上找到的水袋，将水球注入。
水袋装满后，他继续收集，直到注满了三个水袋。
食物更难找。
他搜寻了方圆一公里，只找到几株干枯的植物根茎，勉强可以食用。
还有一些躲在地缝中的甲虫，他抓了几只，用能量烤熟，包在布里。
就在他准备返回时，战斗直觉突然报警。
不是来自地面，是来自天空。
李蛆抬头。
云层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不是鸟，更大，而且形状不规则。
它盘旋着，逐渐降低高度，然后李蛆看清了：那是一团血肉和金属的混合物，大约有小型卡车大小，表面布满眼睛和喷气口。
几十条触手从主体垂下，末端有的是利爪，有的是吸盘，有的是尖锐的骨刺。
变异体。
而且是空中型，这种类型很少见，通常只在废土深处活动。
它发现了李蛆，俯冲下来。
触手如长矛般刺下，速度极快。
李蛆向后跳跃，原先站立的地面被刺出几个深洞。
触手拔出，带起碎石和尘土。
怪物没有立刻追击，而是在低空盘旋，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李蛆。
它在打量。
李蛆也在打量。
这个变异体的能量波动很强，比在安宁乡遇到的那些强至少三倍，而且它有智慧，会战术，不是依靠本能攻击。
触手再次刺来，这次是从不同方向同时进攻，封死了所有闪避路线。
李蛆没有闪避，银色触手从背后伸出，迎击。
银与黑在空中碰撞、纠缠、撕扯。
怪物的触手力量很大，而且表面有腐蚀性粘液，但李蛆的银色触手更坚硬，更灵活。
他抓住一根触手，用力一扯，整根触手被扯断，黑色血液喷涌。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不是痛苦，更像是愤怒。
它升高，所有喷气口同时喷出高温气体，形成热浪冲击。
李蛆被吹得后退几步，地面上的碎石被卷起，像子弹般射来。
李蛆双手交叉护住面部，碎石打在手臂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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