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蛆哥哥！”
他转身，看到小雨醒了，站在控制室门口，抱着兔子布偶，看着他，眼泪流下来。
“不要……变成怪物……”女孩哭着说，“妈妈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李蛆愣住了。
怪物？
是啊，他现在看起来确实像怪物。
银白色的皮肤，触手，非人的眼睛，站在尸山血海中。
但他是李蛆。
从废土来的蛆虫。
要记住所有人。
要终结轮回。
那些被他吸收的记忆碎片中，有一个声音特别清晰——是雷克的声音：“带小月走……照顾好她……还有小雨……”
还有林薇的声音：“找到她，保护她。”
还有陈守义、刘建国、所有那些人的声音。
他们用生命换来的，不是一个怪物，而是一个希望。
李蛆闭上眼睛。
银色触手收回体内，皮肤的颜色逐渐恢复正常，眼睛也变回了银色，但保留了瞳孔。
他看起来又像人类了，只是皮肤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银色纹路。
他走到小雨面前，蹲下身，擦去她的眼泪。
“我不会变成怪物。”他说，“我答应你。”
小雨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李蛆抱着她，看着周围的战场。
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他杀了多少人？一百？两百？他不记得了。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代价。
这就是成为非人的代价。
但他没有后悔。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因为他要保护小雨，要完成那些人的遗愿，要终结这个轮回。
远处，更多的增援部队正在赶来。
天空中出现了更多的炮艇，甚至还有重型攻击机的轮廓。
系统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会投入更多的兵力，直到杀死他，或者抓到他。
李蛆站起来，抱起小雨。
“我们要离开了。”他说。
“去哪？”
“墙外。”
但对曾经的他来说是地狱。
“墙外有出口吗？”
“没有。”李蛆说，“但我会打出一个出口。”
他向着墙门走去。
士兵们惊恐地后退，没有人敢拦他。
李蛆走到墙门前。
这道看不见尽头的合金屏障，据说能抵御任何常规武器的攻击。
他放下小雨，将手按在墙门上。
银色纹路从手臂蔓延到墙面，像树根一样扩散，覆盖了大片区域。
他开始吸收——不是吸收生命，而是吸收物质本身的能量和结构信息。
墙门开始发光，发烫，然后软化，像是融化的蜡。
一个大洞逐渐形成，扩大，最终形成一个足够两人通过的缺口。
墙外，是废土。
灰暗的天空，贫瘠的土地，远处有废墟的影子。
李蛆抱起小雨，走出墙门。
在他身后，系统的部队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追击。
但他们不敢追出墙外——墙外的世界不在系统的控制范围内，那里有废土的赌局，有鬼神，有不计后果嗜杀的疯子，有太多未知的危险。
李蛆回头看了一眼安宁乡。
那些灯火，那些建筑，那些还在其中生活的人们。
他创造的世界，他前世的造物。
等他想起了所有事情，等他足够强大，等他准备好。
他会回来终结这一切。
废土的风带着砂砾，抽打在脸上像细碎的刀片。
小雨把脸埋在李蛆肩头，瘦小的身体在风中颤抖，李蛆将她抱紧了些，银白色的眼睛扫视着眼前的荒原。
自六岁那年父母被杀，他被困在墙内的废土区域挣扎求生，暗暗发誓要去到墙外，不再回来。
李蛆忍不住自嘲一笑，看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但现在的废土，比他记忆中的更加……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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