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镜子，看见身后母亲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虚假的阳光。
她已经认不出他了。
“你是谁？”
“我是憬安，妈妈。”
“憬安……我的憬安还小……在院子里玩……”
她的手开始透明。
李憬安抓住她的手，但抓不住。
她的手像烟雾一样从他指间流走。
最后，床上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睡衣。
他抱着睡衣，坐了一整夜。
最后，是秩序神王的光团悬浮在他面前。
“你失去了所有所爱，完成了所有艰难的任务。你证明了自己可以超越人性的弱点。现在，接受最后的转化，成为永恒吧。”
李憬安看着下面的安宁乡。
无数人在其中生活，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他想起了哥哥的话：“我们拥有力量，不是为了欺负弱者，而是为了保护那些没有力量的人。”
但他保护了谁？
他杀了那么多人，清除了那么多人，最后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也许哥哥错了，也许力量就是用来欺负弱者的，也许保护只是一种幻觉。
他走向光团。
光团融入他的身体。
无数数据流涌入意识，无数权限向他开放。痛苦、悲伤、愤怒、爱……所有情感都在被剥离。
最后时刻，他试图抓住哥哥的记忆，但抓不住。
---
记忆洪流退去，现实重新聚焦。
李蛆跪在血泊中，小雨倒在远处，士兵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
但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他体内的银色纹路开始疯狂生长、蔓延，不再是皮肤下的暗纹，而是刺破皮肤，向外延伸，像植物的根须，像触手。它们刺入地面，刺入墙壁，刺入周围的尸体。
吸收。
那些尸体中残余的生命能量、记忆碎片、存在本质——所有的一切，都顺着银色触手流入李蛆体内。
他的身体开始重塑。
烧焦的肌肉剥落，新生的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更致密，更强韧。断裂的骨骼重新接合，表面覆盖上银色的金属光泽。内脏再生，心脏跳动得更强有力，每一次搏动都泵出银色的血液。
皮肤重新生成，不再是人类的肤色，而是带着珍珠般光泽的银白色。银色纹路不再隐藏在皮下，而是浮现在表面，形成复杂而美丽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文明的图腾。
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白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光。
军官看到了这一切，惊恐地后退：“开火！全力开火！”
所有武器同时发射，能量束、实弹、等离子体、声波、毒素——所有能用的攻击手段，全部倾泻在李蛆身上。
但没有用。
新生的皮肤比合金更坚硬，能量束被弹开，实弹被弹开，等离子体在表面流淌而过，无法造成伤害。声波被他体内更强的能量场抵消，毒素被银色血液分解。
李蛆站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双艺术品般的手，银白色，修长，有力，指尖锋利如刀。
他握紧拳头。
不是之前那种极致的速度，而是更可怕的东西——他像是从原地消失了，然后又出现在军官面前。中间的过程没有人看清，像是空间跳跃。
军官想后退，但李蛆的手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捏碎了心脏。
“这是为了雷克。”李蛆说，声音变了，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多重声音的重叠。
他抽出沾满血的手，军官倒下。
其他士兵开始溃逃，但李蛆不允许。
银色触手从地面、墙壁、天花板伸出，刺入每一个逃跑者的身体，吸收他们的能量。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5326098" }